两人坐在餐桌边,安静地吃,“学长,你说有事跟我说?”
“嗯,我们医院组织医生出去做义诊,我明天随他们一起到甫田,大概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家里就只能全权让你一个人照顾了,尤其是咚咚。”
羚不在意地笑笑,“没事的,你放心去,工作再忙我也不会忽略了咚咚,千方百计都会抽出时间陪他的。”
她对咚咚的疼爱,申综昊看在眼里,自然放心把咚咚交给她。
只是……
“我听兰姨说,我们小区最近有个精神病扰民,还盯上了我们咚咚,我有些担心……”
“没事的,我保证你外出期间,家里一切太平。”羚心下汗颜,顾少清不是真的有精神病,他只是霸道无理不可理喻,像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
“嗯,我会去跟物业打声招呼,让他们注意点,你自己也小心些。”申综昊叮嘱,似有无限的不放心。
羚安抚的冲他笑笑,举手保证一定把自己和咚咚照顾好,他这才放心地展颜一笑。
翌日。
心里惦着苏橙在医院无人问津,羚入睡前订了闹钟,起了个大早,她起来时,申综昊已经在厨房忙碌,兰姨正在收拾家务,唯有咚咚还在香甜地睡着。
“早——”像往常一样,申综昊跟羚打招呼,羚也笑着回应,两人没有离别的愁绪,下意识地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短暂的小分别,一个星期之后,便会重逢。
早饭过后,刚好咚咚醒了,羚便抱着他送申综昊出门,三人站在走道里告别,申综昊亲亲咚咚,自然而然地去亲羚的额头,好一会儿之后,才离去。
羚抱着咚咚转身欲进门,眼角余光不其然瞥到楼梯拐角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奇怪地走过去,忽地对上顾少清墨黑的眼。
“你在这儿做什么?”一大早的,这人跟神经病一样,居然站在这儿抽烟。
羚抱着咚咚避了避,他立即自觉地踩灭了烟蒂,“我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去医院看苏橙?”
羚摇头,“等下邱姐来接我,不用麻烦你了。”
他勾唇,唇角隐有讥诮,她立刻说:“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抱着咚咚回家,总觉得身后犹如芒刺在背,进了家门终于轻舒出一口气。
喂过咚咚以后,兰姨刚好收拾好过来替换她,和咚咚一阵依依不舍后,这才拿起包包到楼下等邱姐。
没一会儿,邱姐开车来载她去医院。
医院里,苏橙的脸色比昨天明显好了不少,见到她,满脸的谢意,“羚,你来了,我吃过早餐了,你呢?”
羚点头,仔细瞧了眼苏橙的神色,“吃的什么?”
苏橙看了看张嫂,“张嫂熬的乌鸡汤,她很会照顾人。”
羚放心地笑起来,只挑好话跟苏橙插科打诨,关于徐长风,绝口不提,而苏橙也保持沉默,并不询问。
一阵没营养的聊天之后,苏橙突然对羚说:“我要走了,这次是真的。”
羚张大嘴,苏橙的暗恋无疾而终,徐长风又伤透了她的心,A市,对她而言,似乎再无留恋之处。
而自己,也没理由在挽留她。
“好啊,那天离开,你说一声,我们为你践行。”
苏橙含笑摇头,“还是不要了,我最怕伤感的离别,要走就走的干脆利落,洒脱。”
羚愣了一下,这确实是苏橙的风格。
无奈地笑了笑,“好吧。”
这边,羚正在跟苏橙谈笑风生,突然就接到了兰姨慌里慌张的电话,说是咚咚没了!
羚拿着手机跑出病房,站在走廊里直喊,“兰姨,你说什么?咚咚怎么了?”
兰姨语气焦急,急的不得了,“我跟平常一样带咚咚出去散步,面前有两辆黑车开过来,一辆车上下来个男人,走到我面前就把咚咚抢过去抱上车走了。”
羚脑子里嗡的一声,本能地想到了三个字:人贩子!
“那人长什么样,你看清了吗?”问出口,声音不停打颤,早变了调儿。
“看清了,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年人,个子很高,长得很好看,穿着打扮像个有钱人。”
羚一字不落地听着,心脏噗通噗通乱跳,跑到门边跟苏橙说拜拜后就径直离开,楼下,邱姐坐在车内帮她安排行程,见她行色匆匆,白着脸跑过来,奇怪的问:“怎么了?”
羚坐进车内,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快带我回去,咚咚……咚咚不见了。”
眼泪,直线而下,坐在位置上,紧张地咬着手,把手机攥的死紧。
邱姐一听,也是遽然变色,立即发动车子回星馨家园,路上,羚烦躁不安地反复问兰姨咚咚是怎么被人抱走的,对方长什么样。
兰姨犯下大错,自知有愧,不厌其烦地回答她的问题。
死死咬着手指,路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的煎熬,脑子里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看来的报道,在某某处,某某小孩的身体器官被掏空了,某某眼珠子被挖掉了,某某腿被打断了放在了路边乞讨,某某被转卖多少次,卖了多少钱。
羚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终于回到星馨家园,兰姨就在楼下急的走来走去,见到羚,立即流着泪扑过去,“羚,羚,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这时候,盘观者清,邱姐强行带着她们到门口的物业处询问,并坚持调出监控录像查看,当看到咚咚被抱走时,羚的心疯狂跳动。
“就是这个男的……”兰姨尖声叫着,指着屏幕上的男人。
羚擦去眼泪,定睛去看,赫然睁大眼,竟是顾少清的父亲——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