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除了两个孩子安然入睡外,其他人都被发动出去寻找羚和乔逸帆,当大家一一回到山顶唯一的房内时,虞修白迟迟未归。
其他人陆续去休息了,唯有宋洛一个人站在廊檐下,望眼欲穿地翘首以盼,可是,眼看着天快亮了,仍然不见虞修白的身影。
心底正埋怨陶小姐无情,还有心思睡觉时,眼角余光看到她走了过来,她明显洗过澡换了身衣服。
“你倒好,一身清爽的,却害苦了虞先生。”
迟迟不见虞修白回来,宋洛难免担心。
羚打死不肯认错,瓮声瓮气的说:“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孩子,怕什么?”
时间慢慢过去。
天亮了。
大雨后,万里晴空,天空一碧如洗,湛蓝的令人心醉。
却仍然不见虞修白的身影。
宋洛忽地转向羚,没好气的质问:“你为什么就不能对虞先生好一点?”
虞修白就是顾少清,顾少清就是她的丈夫,她怎么可以对她的丈夫这么残忍?
居然背叛他?
他家大老板心里该有多痛苦?
可是羚不知道啊,羚只知道:“他从一开始出现,对我的态度就暧昧不清,他意图不明地侵略我的领地,他不明原因地照顾莫莫,他每当我想跟他进一步时就会表现出轻浮浪-荡,他的态度比天气还阴晴不定,若即若离,我根本搞不清他在我身上到底想要什么?你叫我怎么对他好?”
“凭什么对他好?”
见宋洛还欲为他辩解,羚补上一句:“他根本就是像雾像雨又像风,我看不清,也无从抓起。”
宋洛沉默了。
他没想到虞修白带给羚这么多的困扰,回头等见到他时,他得转达一下羚的话,顺便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好让两个人赶快破镜重圆,可是昨晚,大雨中……
“陶小姐,你和那个姓乔的真的做了?”
羚抿唇,低头,就在这时,张叔从身后拿着手机走了出来,急急忙忙地对他们说:“护林员打电话过来说刚刚救了一个人,一身白衣长相英俊,发烧昏倒在山脚下。”
宋洛和羚都吃了一惊,一前一后上了张叔的车,张叔一脚踩下油门,朝着山下而去。
十分钟后,到达山脚下。
羚不等车停稳就推开车门往下跳,此时还是清晨,周围空旷无人,清脆悦耳的鸟叫传进耳朵,她只觉得吵杂。
“人呢?”羚左右顾盼,在山脚一隅,有人朝这边喊,她立刻跑过去,虞修白被抬到了木制座椅上躺着,整个人浑身湿透,衣服还在往下滴水。
他的一只胳膊搁在胸前,西服散开,露出手,他的手里居然抓着她救的那只斑鸠,她从衣服上扯下的蝴蝶结依旧在斑鸠的腿上,可斑鸠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闭着眼,已经没气了。
“虞修白……”冲过去,用力摇了摇他,他脸色苍白,就跟前一天夜里一样的昏迷不醒,一样的高烧。
“赶紧送医院吧。”张叔和宋洛走过来,看此情形,异口同声。
羚抬了抬眼,“麻烦张叔帮我照顾一下莫莫,我和宋洛送他去医院。”
张叔摆了摆手,“赶紧去吧,小小姐我会看好的,你们放心。”
宋洛上前和羚一起把虞修白扶起来,他几乎是背着他上了车,而后和羚一起送他去医院。
“长海医院留有他的病历,还有血检结果,我们还是送他去长海。”
宋洛一边开车,一边征询羚的意见。
后座,虞修白毫无生气地躺着,半个身子躺在羚的怀里。
羚垂目看着他,手指有些发颤地理了理黏在他鬓角的黑发,“就去长海吧。”
“宋洛,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
她真的不懂,他可以在与她热情地欢爱过后,立即约别的女人,跟对方调情说笑,也可以为了找她,在下大雨的树林深处奔波,甚至不知道怎么找到了她弄丢的斑鸠。
分明洞悉她的心思似的,那么那么珍爱地保护着斑鸠,把它揣在怀里,即使昏倒,也没有弄丢。
宋洛透过后视镜看一眼神色茫然的羚,脱口就说:“一个男人看上一个女人的意思,不管他是若即若离也好,像雾像雨也好,总之在乎你。”
羚咬唇,手指化成梳子,梳理他凌乱黏湿的发丝,感觉到他浑身惊人的高热,不由心焦起来。
终于到了长海医院,宋洛找了姜院长,要他派最好的医生亲自给虞修白看病,可是没用,跟上次一样。
降温的药用了,没反应。
抗生素用了,还是没反应。
甚至愈演愈烈,虞修白开始胡言乱语,口口声声呢喃着羚,要她等他,不要放弃,不要离开他。
他痛苦彷徨的样子,仿佛身处炼狱,仿佛与羚有三生三世之约,而他急着,急着要与她见面。
昏迷中的声音,又和顾少清一模一样。
医生摇着头离开,病房里,只剩满脸担忧的羚和宋洛。
羚听着虞修白的呓语,秀眉轻蹙,慢慢看向宋洛,见他一脸焦虑,对于虞修白呓语的内容,毫无吃惊之色。
“宋洛——”羚忽地开口,宋洛转向她,“什么?”
“你觉不觉得虞修白有时候很像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