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结束后,羚到楼下散步,一边琢磨着该怎么跟乔逸帆说才能让他同意,搜肠刮肚,想到头痛,也酝酿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说法,到最后,暗暗决定跟乔逸帆直说。
回到病房,瞄一眼正在玩手机的杨荷,兀自坐到乔逸帆身边,看了看他,话在舌尖滚来又滚去,终于逼自己说出了口:“乔逸帆,我以后白天来陪你,晚上住在外面,你同意么?”
杨荷听闻这话,立即扔了手机走过来,诧异地看着陶羚,一脸的惊讶,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担忧地去看乔逸帆,不停地去瞄一旁的各项检测仪器。
仪器上的心电图和血压确实有了细微的变化,但变化不大。
蓦然,杨荷指着乔逸帆,颤颤巍巍地尖叫了一声,“四爷哭了,四爷哭了……”
羚瞬地看向乔逸帆,只见一滴泪从乔逸帆的右眼角慢慢滑落,滑过他的皮肤,滴落进枕头里。
这滴泪,如此的悄然无息,如果不是杨荷看见,羚可能不会注意到。
两个人看着她,内心一阵震动。
乔逸帆居然流泪了。
人只会在悲伤痛苦时才会流泪,他……是难过了吗?
因为她说晚上不留在这儿陪他?
杨荷无措地看向羚,轻轻地说:“羚姐,四爷是在挽留你。”
羚的心脏好像硬生生被一根锯子拉成了两瓣,一瓣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回去吧,虞修白和孩子们需要你。
另一个声音则在她的耳边说:留下来,乔逸帆需要你,照顾他是你的责任。
心口,左右拉扯,难受的要命。
“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胸口的阵阵疼痛,令她失控地大喊出声,抽身便跑出了病房。
她到楼下,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直到杨荷来找她,她才回神。
“羚姐,医生看过了,四爷的生命特征很正常,我想他是同意了。”仿佛同情羚的为难和痛苦,杨荷说的小心翼翼的。
羚有些恍惚,“真的?”
杨荷确定地点了点头,“四爷跟往常一样,没事。”
至此,羚高悬紧绷的心缓缓落回胸腔,轻松地呼出一口气,“这就好。”
杨荷跟着她笑起来。
两人转身欲回病房,迎面却看到了虞修白,他手里提着食盒,身后跟着三个小尾巴。
“你怎么来了?”羚走至他面前,心情微微有点激动,虞修白看她一眼,眉眼一动,“和乔逸帆说过了?”
羚点了点头,“他没多大反应。”
只是,流了一滴泪。
这滴泪水银一样灼烫着她的心脏,引起一阵疼痛,但被她硬生生压了回去。
仿佛乌云散尽,虞修白白皙俊朗的脸上扬起明朗之色,他把食盒往羚面前挥了挥,“我亲手做的,你的午餐。”
羚笑着接过去,又去跟三个孩子说话,问他们吃过没有。
咚咚和莫莫齐齐点头,看样子很满意。
虞致志却不是,俊帅的小脸上居然满是不忿,羚疑惑地问他:“怎么了致志?谁惹你了?”
虞致志居然恶狠狠地瞪着她和咚咚莫莫,大声喊:“不公平,为什么之前爸爸从来不做饭给我和妈妈吃,现在却做给你们吃,还做的这么好吃,不公平,不公平。”
他像个被激怒的小狮子,从午饭开始就忍到现在,终于是忍不住了,爆发了。
羚提着食盒,愣愣地看着他。
这是因为之前的那个爸爸是真的虞修白,现在的爸爸是顾少清假装的虞修白啊。
可是,他们却没法对他解释。
无奈地看向虞修白,虞修白脸上也有意外之色,显然他没料到自己随意做一顿饭,也能惹来虞致志的不满。
看来,他得跟虞修清沟通一下,怎么才能和虞致志好好相处。
“好了,你是个男子汉,别表现的这么幼稚。”虞修白皱了皱眉,微有严厉。
虞致志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跑,咚咚立即追了过去,莫莫两边看看,有点不知所措。
羚叹气,催促:“你快去看着他们,我先上去。”
虞修白点了点头,“我已经让蒋一轮找房子了,下午我们就搬过去,晚上我来接你回去。”
羚笑笑,“好。”
虞修白牵着莫莫,去追虞致志和咚咚。
羚返身回病房时,杨荷忍不住赞叹,“羚姐,那位虞先生真是帅呆了,而且还这么体贴,你真是幸福。”
到了病房,一样一样拿出饭菜,都是她平常最爱吃的。
杨荷羡慕的要命,“有这么好的男朋友,我也心甘情愿。”
羚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和杨荷说话,两人谈论着虞修白的好,一时浑然忘了乔逸帆的存在。
晚上六点,虞修白来接羚离开。
羚整理好自己,走到乔逸帆身边告别,“逸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就来。”
虞修白站在病房外等她,当她一脚迈出病房时,他立即紧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大步离开,仿佛身后有什么人要追羚。
坐进车内,羚问:“孩子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