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笑了笑,也不戳穿她,对自己心底的答案更加肯定了几分。
“所以说,泽川怀疑那个小骗子是他妹妹?”
“他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把我知道的如实告诉他。他若查到小骗子的下落,需要我指认的时候,我也义不容辞。”
薛彩宁眼底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波光,唇瓣微扬,“你这样卖消息给我,首鼠两端,好吗?”
“会吗?我只是个提供消息的中立人罢了。”江淮笑得不以为意,“如何,这个消息值不值?”
薛彩宁把纸条放在了桌上,拿起背包便站了起来,临走前,不忘刺了句,“被你这样的男人盯上,何幼霖真惨!”
“把你甩了,张泽川最后也好不到哪里去!”江淮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
谭少慕正忙着和张泽川斡旋,要从他嘴里撬出何幼霖的下落,谁知后院着火了。
一通电话,他急急忙忙赶回了陆家。
推开大门,佣人都在,外公和舅舅坐在沙发上,只有舅妈心焦地来回踱步,拉着无辜的表弟在那哭天喊地说夭寿,吵着闹着要他们表态,字字句句离不开离婚两字。
额角太阳穴突突跳动。谭少慕的手按在额心,眉宇间触目所见的皆是疲惫。
“妈,表哥来了。”陆嘉然像是看见救星一样,如果不是被他妈拽着手,估计要飞扑过来了。
赵悦看见外甥来了,刚要转移阵地,就听见公公一声咳嗽,规规矩矩地退到了人后。
谭少慕看外公的脸色比之前住院的时候还要难看,心底里暗自揣摩他们究竟又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很快,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闲庭信步,径直做到了外公和舅舅的对面沙发上,凝声问,“怎么了?”
陆从南精神矍铄,虽然身形干瘦,两鬓斑白,但他一生戎马沙场的军人凌厉气度却始终未减半分。他浑厚有力的声音从喉咙口滚出,“我上次给你时间考虑的问题,考虑的怎么样了?”
谭少慕狭长凤眸微调,唇线紧抿,“外公,那个答案,我暂时给不了你。但是,我很肯定,她对我也很重要。”
“重要?”即使沉稳如陆平凉,在听见妻子回来哭诉的话语后,都忍不住爆发了,“重要到你甘心戴绿帽子?你别忘了,就是那个杂种的存在,逼死了你的母亲!现在,你老婆怀了那杂种的孽种,你还有脸说她重要!我们陆家,没你这样的不孝子!”
谭少慕得到肯定答案,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反而不着急了。他把视线转向外公,轻吐道,“外公,幼霖被绑架的时候,是我没有及时赶到T市救她。作为男人,不能保护自己女人,事后却推脱责任。你愿意看见你的外孙是这样没担当的男人吗?”
“听听,听听!他都鬼迷心窍了!”赵悦一个跨步,扯着谭少慕的耳朵,“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你这是在怨我们拦着你去找那个狐狸精,还是怨你外公病倒的不是时候?”
谭少慕没有挣开赵悦的手,如果这样能让她消气,不针对何幼霖,即使有再多的佣人看着,都没关系。
他的面子并不重要。
“老大媳妇,注意分寸。”陆从南一瞪眼,手中拐杖狠狠敲在地上,发出警告。
赵悦动手,也是爱之深责之切。若是换自己儿子,她早拿鸡毛掸子打上去了。听见老爷子不满,她一声叹气,不甘不愿的撒手。
陆平凉看向站着的佣人和儿子,“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看自己老婆还出杵着,又道,“夫人,你也出去吧。”
赵悦瞪了一眼丈夫,最后还是乖乖地跟着儿子佣人鱼贯而出。
陆平凉身子前倾,递了递他刚泡好的茶,沉闷出声,“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事情,何幼霖是被迫的。我们或多或少,也有责任。这种奇耻大辱,你以为,我们陆家会只要你离婚,就这么简单放过她?”
谭少慕端过茶杯,锐利的双眸内波光倒映在茶水上,薄唇轻启,“舅舅,陆家什么时候起也这么仗势欺人了?”
“陆家?”陆平凉冷冷一笑,“我都忘了,你姓谭。”
谭少慕敛了敛眉目,低语道,“我并没有和陆家划清界限的意思。我虽然姓谭,但是,我骨子里流的血,我只认陆家的。”
陆平凉这才面容舒缓许多,语气放缓,“你能这么说,也不算舅舅白疼你一场。”
“我知舅舅疼我。只是她已经是我的妻子。舅舅为什么不能爱屋及乌,对她多一分宽容?”谭少慕抬眼,语气波澜不惊,似商量又似乎没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不是爱屋及雀?”陆平凉半分不肯退让,“乌鸦这种存在,是洗不白的。你看上她哪里,我大概也是知道的。如果,只求慰藉,换个白的,又如何?”
这个白的,自然说的是白昕媛,与白昕嬛容貌更相似的人。
谭少慕未答,只看向陆从南,“外公,当初我并没有求你对她另眼相看。是你,喜欢她,要舅舅认她当干女儿。现在,她却因为这层身份,成为陆家的众矢之的。难道,你就没有责任?你的宠爱,若只是一时,不如不给。她若只是个谭太太,也能轻松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