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放心吧。我们陆家的孩子,都经得起折腾。这点小伤都要挺不过去,他就不配当我陆平凉的外甥!”
手术灯灭,手术还算成功。
只是病人,陷入了短暂的昏迷,需要后期持续观察,再看结果。
一周后,做完手术,伤势稳定的谭少慕也被送回了慕泽医院的总院。
两周后,吴省长和他的儿子陈纪元也被送上了法院,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一切都很好,只是他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
两个月后。
A市已进入春季,万物复苏。慕泽医院开始变得忙碌,仿佛一切都孕育着希望。
何幼霖也靠着强大的精神力彻底治愈了她的DID,再也没有发过病。
身为院长的她,每天忙碌在工作岗位上,抽空了就去探望谭少慕,晚上回到家里则带孩子。
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感伤什么,对她来说,现在的宁静已经很幸福了。
这一日,阳光倾城。
谭少慕似乎听到了黄鹂在窗外鸣叫。
他的眼睛微睁一条细缝,隐约看见了晃动的人影,耳边的声音嘈杂嗡鸣,却字字清晰。
那道清丽的嗓音十分的温柔,“谭少慕,说好了要结婚的,你却一觉睡这么久。你要敢和你外公一样,睡个几年,信不信我拿手术刀把你脑子打开灌水泥?”
“算了。你当然是不怕的。不然,你也不会睡这么久了。”
“早知道,那天就不让你睡过去了。我后悔了!你听见没,谭少慕,我后悔了!”
别后悔啊!
谭少慕想阻止,却又想继续听她说下去。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她说话了。
那一夜,她突然出现,又失约消失,害的他好苦。
现在,也该换她着急着急了。
“哎。算了。反正我都喊了你那么久了,你都不醒过来。肯定是听不见了。”
“也好,我打算回旧金山一趟!你要醒的话,肯定不同意。我先斩后奏吧。”
他不同意?
他为什么不同意?
她想干嘛去!!!
谭少慕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晋晋和悦悦等你出差回家等了很久了,都不相信你会回家了。我也没办法了。最后把他们扔给我爸和我哥了。别看我哥这个万年老光棍,哄孩子的手段一点都不差。奶孩子奶到最后,居然也激发了他结婚的渴望。”
“哦,对了,忘记和你说,你再睡下去,都要错过你妹妹的婚礼了。哎……她还想我们同一天结婚呢。估计是等不了了……”
等等,少芝要结婚了?
谭少慕终于睡不住了,费力的掀开沉重眼皮,微微动了动手指,一眼就看见病床内正在拉窗帘的身影。
外面阳光正好,暖暖的光线透过轻薄的窗帘懒懒地倾洒进来,她穿得简洁大方,一头他最爱的长发也轻柔散落在两肩头。
他吃力地抬起手,想去碰她。
明明那么远的距离,肯定是碰不到的,可是,哪怕只是描绘着她的身影,他也想触摸。
何幼霖正拿窗帘绳栓窗帘呢,察觉到什么,当即扭过头来。
她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含笑盛满温柔的眸子。片刻的微怔,旋即瞳孔骤然收缩,不由松开了手。
哗啦一下,窗帘垂落,又遮住了阳光。
她在阴影里,缓缓走了过来,主动握住他抬到一半高度的手,喜极而泣,“你个混蛋,我还以为你真要等我给你做手术呢!”
“那可不行。你脑子里都已经全是水了,我要是再灌水泥,家里没个聪明人,怎么过日子?”
“……”何幼霖被损成了个笨蛋,却一点都不生气,只傻傻地说,“你都听见了?”
“你比窗外的麻雀还吵。叽叽渣渣的说个不停,死人都能给你吵醒。”他眉梢微挑。
“胡说,什么死不死的。”她立即捂住了他的嘴,不赞成道,“而且,窗外的是黄鹂。不是麻雀。”
“不管是什么鸟,总之,我问你,你说你要去旧金山是怎么回事?”
“啊?我的导师有一场学术演讲,要我去旁听。”
“那我为什么要不同意?”
“……”
“说!”
“因为萧一情他现在定居在那……”
“好了,不用说了。现在我醒了,不许去。”谭少慕独断道,“下一题,谭少芝结婚,和谁?”
何幼霖无语,长长叹了口气,“等你出院了,自己去问呗。”
谭少慕笑着微微摇头,唇瓣泛白,“你不说,我也大约猜到是谁了。”
她低着头不说话,脸上有着默契的笑容。
心意相通,大抵也是如此的感觉了。
两个人相视无语,只是彼此凝望着对方,空气都加了糖一样甜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