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师,我头疼。”
我正琢磨着事儿呢,手就被余念修拉了拉。
“水才刚挂上,你还没退烧。”我低下头,摸了摸孩子贴着退烧贴的脑门儿,隔着一层冰贴摸不大出来,我又摸摸孩子的脸,果然还是滚烫滚烫的,“嘟嘟乖,再忍忍,或者闭上眼睛睡一觉,一会儿就不疼了。”
小孩儿倒是听话,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可是感冒呼吸不畅,他睡得有些辛苦,没一会儿就轻轻张开嘴巴,呼哧呼哧的喘,小眉头也难受的拧着。
他睡不安稳,我看着心疼,想了想便干脆也坐到床上,把孩子给抱到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发茬,小孩儿哼哼唧唧,这才算是踏实了。
之后捂着被子出了一身汗,烧这才退了下去。
出了一身汗,余念修浑身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湿哒哒的,担心汗水被吸收回去再反复病情,我便把孩子放平到床上,下地去打了一盆温热水,拧了毛巾给他擦身体,擦完又给换了一身干爽秋衣,这才得空坐在一边谢谢。
没坐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
我还以为是护士,结果门开了才发现来的居然是黎欣。看到这个,我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打从心眼儿里的抵触。
以前抵触是因为这女人性子太神经,现在抵触,更因为她还觊觎着余伯年。
以前咱俩只是纯粹同性相斥看不顺眼,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情敌了,自然更是相看两厌。
黎欣进门只瞥了我一眼,就移开目光看向正睡着的余念修,“我听说嘟嘟病了,所以过来看看,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见她心平气和,我也不好继续拿着,便道,“嗯,已经退烧了。”
一问一答说完,我俩就找不到话说了,她在那站着,我干脆摸出手机,低头玩儿游戏,就装作她不在好了。特地过来一趟,也不知道是真担心孩子,还是故意做给谁看的,这女人不喜欢余念修,老早我就知道,因为更是看不上她。
自己还倒追着人家叔叔不成呢,就开始嫌弃人侄子是拖油瓶了,还搬弄是非,啧,光看着也像是个挺精明的,可这做的事儿却傻缺的不忍直视。八字没一撇就作上了,余伯年眼瞎了才会看上她。
本来以为我这不搭理她,黎欣意思意思就该走了,结果不,人家居然做到了床沿,把熟睡的孩子给抱到了怀里,然后,拿着手机玩儿自拍,咔嚓咔嚓的直接把我搞懵了。
这女人……脑子果然有病吧?!
“黎小姐,嘟嘟病着呢,你这样不合适吧,好不容易睡着,你这样吵醒他该多难受?”我压着脾气,“再说了,哪有你这样的,人孩子病着你在那摆拍,拿孩子作秀,有意思吗?”
黎欣却不为所动,依旧咔嚓不同角度拍了几张,这才把孩子给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然后就站到一边,拿着手机不知道在那干嘛。我猜她不可能是闲的蛋疼照来玩儿,估计是在发朋友圈啥的,光是想到她这么做的目的,就忍不住一阵恶心,要不是顾忌着会吵到孩子,我特么真想扑过去抢她手机给删掉,太无耻了这女人。
“你这么瞪着我干嘛?”黎欣忙活完,抬头睨了我一眼,“不就是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吗?又不是拍你,至于你这么吹胡子瞪眼?”
果然是发朋友圈。
我还没说什么呢,黎欣就讥笑道,“哎,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保姆当得挺称职的嘛,啧啧,比人家专业的还称职呢,浑身上下都是保姆气质,够味儿。”
我闻言冷笑,讽刺的反唇相讥,“黎小姐还真是虚伪界的一枝独秀,境界之高,无人能及,在修炼几年,估计就成一代宗师了吧?”
黎欣当即就沉了脸。
“就你这又丑又锉的穷酸样,还真拿自个儿当回事呢?不就是会讨好孩子吗?真以为这样就能霸占伯年,进余家门了?”黎欣翻了个白眼,脸上满是轻蔑不屑,“就你这样的,也就配去扫大街,想做余太太,我劝你人贱自知,少异想天开,也别太拿自己当盘菜,伯年他就是年轻不想被拘束,所以才随便跟你玩玩儿,我们两家是世家,我跟他又是打小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双方长辈亲戚朋友眼里公认的一对,我们迟早是要结婚的,而你,充其量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丑陋小三儿。”
黎欣正得意的笑着,忽然一个枕头就兜头砸她脸上,原本熟睡的余念修居然一骨碌跳了起来,脸色铁青的瞪着黎欣。
“你才丑八怪,想嫁给我叔叔,你才不配!不要脸的女人,滚!滚出去!”
黎欣被小孩儿突然发难砸的一头懵,不过回过神来,当即就沉了脸色,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我凭什么不配?要不是你个拖油瓶耽误了伯年,我俩早就在一起了,哪用得着这丑人多作怪?”
余念修被人当面骂拖油瓶,而且说这话的还是个外人,小脸都气扭曲了,虎着脸,一副恨不得扑上去把人生撕的架势,气得呼哧乱喘。
我担心孩子给气狠了,忙过去把他抱着坐下来,又查看了他手上的吊针没有错位,这才松了口气。
“嘟嘟乖,消消气,咱们不跟神经病一般见识。”我拍着小孩儿的背安慰。
“你骂谁神经病?”黎欣眸子危险一眯。
我晃晃手机,“你刚才骂嘟嘟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我很好奇,要是让余先生听到,他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