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卓昂从不屑说假话，如果不愿意，他宁可什么都不说，这次也是如此。
面对关若男质疑的神色，穆卓昂继续说到，“我只是恰好知道，并且没有提醒陆景毅而已，我没有提醒他的义务。”
他其实是准备给穆卓昂再添一点麻烦，只不过最后被陆老爷发现并且阻止了而已，这并不影响黄怡君那帮人的其他计划。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告诉陆景毅，”穆卓昂肯定的说到，“我也想告诉你，这件事陆景毅解决不了。”
“这里就我们两，坐下来可以慢慢聊。”穆卓昂走到沙发便坐下，偏头看向关若男。
迟疑了片刻，关若男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在穆卓昂的对面坐下，“你知道顾曼君在哪是不是？”
“我知道。”穆卓昂毫不掩饰，“只不过我不会告诉你。”
“说吧，你想说什么？”关若男直接问到，她只是觉得现在的穆卓昂不再是从前那个一心一意为顾曼君打算的穆卓昂，很多事都变了。
比如她也变了，唯一幸运的是，至少没有变得面目全非。
“你不恨官家吗？我一直以为你会很恨官家。”
“不恨。”关若男毫不犹豫的说到。
“我不信，”穆卓昂说到，“既然不恨，为什么要来京城？”
这话与其说是穆卓昂在问关若男，不如说他在问他自己，在找不到答案之后，他便想从关若男这里得到答案。
关若男笑了，她看着穆卓昂的眼神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意味，“穆少，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不恨？”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对视，四周蔓延着沉默的气氛，最终关若男缓缓开口，“我来京城，只是好奇让我妈妈临走前都不能忘记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当这句话说出口时，关若男似乎能感觉到心里一直以来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得到释放。
原来的不甘和怨恨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她找到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一直一来对父亲的不是恨，而是得不到公平对待的怨。
“我不恨了，至少现在不恨了。”关若男重复道，“穆少你呢？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当年穆老爷执意让穆卓昂放弃顾曼君时，关若男是在场的，也正是因为在场，关若男对穆卓昂的情绪更加复杂。
她不能对穆卓昂对顾曼君的感情感同身受，却依旧能清晰的记起当时穆卓昂脸上的神色，那是极力压抑的痛苦和无奈。
若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那顾曼君便是穆卓昂的遗憾。关若男作为见证人或者说背后的推手，她一直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对穆卓昂有所亏欠。
只不过到了现在，这样的亏欠已经还完了。
“穆少，适可而止吧，有些人注定有缘无份。”关若男劝道，“你做这些事情又有什么用呢？”
“确实没有用，我只是不想看到陆景毅太顺利，”穆卓昂仿佛自嘲，“这样情绪在我看到穆卓昂时根本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