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烛火下想着事情,等着许光北回来,小诺睡的并不安稳,后来就开始翻来覆去的翻身,开始哼哼。
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我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有点烫,小诺发烧了,我开始有点害怕,小诺自从上次生病之后,我们都很注意,很小心的照顾她,从来没有让她发烧过。
我赶紧冲到客厅,拿来温度计和退烧药,一量体温38.8度,我倒了杯水,喂小诺吃下退烧药,又找来一个退烧贴,给她贴在额头,拧了个冷毛巾,不停的给小诺擦着,我有点恐慌。
我之后骨髓移植手术之后,会有复发的可能性的,我不确定现在这样是不是复发了,她之前的病,要是复发之后,生还的可能性就很小了,我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外面现在这么冷,估计一时半会也打不到车,我带着小诺出去一冻,或许对她更不好。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马上给许光北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久也没人接,我一遍一遍的打,最终也没有人接……
我抱着小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急的直掉眼泪,小诺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看着我在哭,伸出小手,帮我擦眼泪,安慰我道:“妈妈,不哭,小诺没事,小诺不难受,妈妈,不哭……”可怜的孩子,给我擦眼泪的手,都是滚烫的,我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我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觉得这样真的没法过下去了,看着已经有点烧的迷糊的小诺,我不敢再等下去,我给小诺穿上厚衣服,外面又裹了一件我的羽绒服,背起她出了门。
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果然已经起风了,我裹紧大衣,背着小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辆出租车,偶尔有一辆过路的车,也是呼啸而过,根本不做停留,
小诺,已经烧的有点糊涂了,小声的说着,妈妈你怎么又哭了,别担心,小诺不难受。一会又说:妈妈,你快来啊,快来救我,大火就要烧到我了。
我开始背着她在马路上狂奔,我想就算不行,我也要快点把小诺送去医院,我再也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了,如果小诺有什么不测,我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冷风吹在我的脸上,刀割一样,呼啦啦的疼,大衣的扣子已经开了,我走的匆忙,里面只套了一件T恤,此刻冷风立马把我吹透了,因为背上背着孩子,我也不敢放手,就这样一直往前快步走着。
从前看书,有个姑娘说: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远不回来。
当时读到这段的时候,我颇为动容,觉得直接说出了我的心声,后来我遇到了许光北,被他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让我有枝可依。我以为自己终于等到那人。
可是,现在我想对那书里的姑娘说,就算等到了,也不是一劳永逸的事啊,等到的那个人,也有离去的时候,能依靠的,能给自己安全感的,最终还是只有自己啊。
就在我背着小诺在马上上狂奔的时候,有车灯打过来,我猛的转身,以为许光北赶过来了,可惜不是,但是是一辆出租车,我欣喜若狂,赶紧招手,出租车在我前面停下来,车窗摇下,我惊呆了,竟然是萧铭。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萧铭看见我也呆了一呆:“小杉?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你要去哪里?”
我终于转过神来,快速的说:“萧铭,麻烦你送我女儿去医院,她发烧了。”
萧铭什么也没说,快速从车上下来,打开后车门,把小诺接过去放进后座,我也赶紧坐进去,他又快速跑到驾驶座位,快速发动车子,向着医院奔去。
我终于可以喘口气,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萧铭从后视镜看了我好几眼,好像有话要问,但是看我这样,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满是同情的看着我。
到了医院,我客气的道:“萧铭,谢谢你了,今晚多亏了你,不然真不知该怎么办了。”说着要给他车费,我知道他现在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萧铭却并不理我,也没有接我的钱,停好车,径直走下车,从后车座上抱起小诺,就往急诊室走,我只得快步跟在后面。夜晚的急诊室里也有很多人,萧铭把小诺给我之后,说道:“你先去急诊,我去挂号,马上就回来。”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抱着小诺赶到急诊,医生给看了一下,我简要把小诺之前的病情跟医生说了一下,医生要小诺去做检查。
这时候萧铭回来,直接把要检查的单子结果去,对我说,我先去交钱,你先带孩子去做检查,我正要推辞,他严肃的说:“现在不是争执这些的时候,孩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