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棠抓过薛姨娘的手,要为她诊脉。
薛姨娘却缩着胳膊,不肯叫她诊。
“我给姨娘看看,若是能调理好身体,即便不能生孩子,与姨娘自己不是也有好处么?”陆锦棠比她还固执。
薛姨娘只好把手腕放在桌上,让陆锦棠诊脉。
陆锦棠细细将两手都诊过,轻轻叹了一口气。
薛姨娘却温柔的笑起来,“你不必遗憾,我都不觉得怎样,你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正说话,外院来了小厮,在门外禀报,“禀王妃知道,襄王爷来了,正等着接您回府。”
“哟,这才一会儿不见,巴巴的追到家里来接你,怕陆家人敢欺负你呀?”薛姨娘掩口笑她。
陆锦棠脸上微红,“他一早出城去了,许是刚回来,路过陆家。”
“若不是专程来接你,一早就出城,如何知道,你现在在陆家?”薛姨娘一下就戳破她的借口。
陆锦棠脸上更添红晕。
薛姨娘紧紧握住她的手,“不管京都里的人怎么说,怎么谣传,我看襄王爷对你是一心一意的。你心里防备太重,该卸去些防备才好。你还说我呢,你是不是也该给襄王府添些人气了?有了孩子才热闹嘛,一个家才完整……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尽早的要上……”
陆锦棠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以前只听说父母逼婚催生如何如何厉害……她没有经历过,她在部队,和爷爷奶奶鲜少能联系,联系时,他们也顾不上说这些。
如今才叫她领教了,这关切还真是让人“盛情难却”呀!
“那香是薛姨娘送的么?”宝春扶着陆锦棠的手,往外院走时,忍不住问。
陆锦棠摇了摇头。
木兰在旁边看了宝春一眼,“真是迟钝。”
宝春打不过她,只好瞪她,“说谁迟钝呢?论资历,我可比你伺候小姐早!”
“迟钝是天生的,与资历有什么关系?”木兰一本正经的,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宝春打不过她,又说不过她,气得直跺脚。
陆锦棠哭笑不得,“好了,木兰,你别欺负她了。以往她说不过芭蕉的时候,起码能打得过芭蕉,现在是被你压得死死的了。”
木兰看了宝春一眼,想说什么,愣是憋住了,半晌没再吱声。
宝春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王妃,当真不会是薛姨娘么?”
木兰偷偷翻了个大白眼。
“我已经为她诊脉了,她停用柿子蒂茶才不久,身体远没有恢复。她这辈子,大约真的不能有孩子了。她没有理由伤害小山,你再看看她送与我的帕子荷包,那么小的东西,却做的极其精致用心,只因为我说过,我喜欢。”
陆锦棠目光幽幽落在皑皑白雪之上,心里却是温暖如春。
宝春点点头,“那既不是薛姨娘,又是谁把那香送给三少爷?或许只是巧合?旁人也不知道,三少爷门窗前,就有与那香相克的绿萼梅呀?”
陆锦棠嗯了一声,“若是巧合,也太巧了。以前从来没有见小山点过那香,偏偏就是绿萼梅开的时候,有了这种有利于书生读书,提神醒脑的香?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对了。”
宝春眼睛唰的亮了,她瞪了木兰一眼,“瞧见没有,王妃都夸我说对了!王妃,是哪句?”
陆锦棠笑了笑,“旁人不知道小山门窗前有绿萼梅,可陆家人,却是很容易知晓。”
“所以,还是陆家自己人要害三少爷?”宝春砸吧了一下嘴,拖着腮,一副深思的模样。
木兰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别想了,你想破了头能想出什么来?这不是明白着,一眼就能看出的问题么?王妃是安慰你,你都听不出来?”
宝春又要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