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作战,即便倒下了,敌方都有可能再补上几刀,以免没有死透。
刀剑留下的伤痕,比弹片炸出的伤痕,看起来更加骇然可怖。
一开始伤员们被抬回来,军医二处有些手忙脚乱,面对着人身上的伤口,他们不知所措。
陆锦棠率先让自己镇静下来。
她原本是学中医的,但是在部队,又重新学习了外科手术。
毕竟行军外伤是少不了的。
她一层一层的把伤口缝合,麻沸散不够,她就直接扎针止疼,迅速的开始缝合手术。
平日里练的最熟的几个人一开始给她做助手。
在她缝合了十几个人之后,他们开始壮起胆子独挡一面。
“不是叫你们缝的多漂亮,平滑匀称,能救命足矣。”陆锦棠抹着头上的汗,眼睛都不曾离开伤口。
一开始战场上,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群不停的奔走的奇怪队伍。
后来交战双方都发现了他们。
特别是站得高看得远的将领们。
“襄王的兵马怎么回事?在外围跑来跑去的……也不像逃兵啊?”宣城守军大将,立在城门楼上,狐疑远眺。
在下头作战的人,倒是更清楚怎么回事儿。
“襄王的伤员,被救走了!地上躺着的,大都是宣城守军!”宣城守军中,一对兄弟,一面并肩作战,一面嘶声说道。
“不能吧……襄王突袭,能一下子打死这么多守军?”
“你看……”热血溅在哥哥脸上,嘴巴里都是一股子血腥味,“他们的伤员被救走了!”
“还有专门救伤员的人?”弟弟瞪眼去看,没留意背后刺来的长枪。
噗的一声。
“阿弟——”
弟弟扑倒在地,哥哥一把挑开那人长枪。
那时弟弟分明没有咽气,他所伤也偏离了心口的位置。
可哥哥无法分身救他,也没有任何人来救他。
他就那么僵硬的趴在哪里,有人从他身上踩过去,当他已经死了。
他侧过脸,看着战火,一点一点向城门里推进。
哥哥说的没错……襄王的兵马里,真的有专门救人之人呢!
他们跑过来了!他看到了!他们浑身都是血,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他们跑的好快,摸了摸地上那人。
“有气!”
他听见的,好似是个姑娘的声音?战场上,有女子?他一定是快死了……做起梦来了!他还没娶妻呢……
“这个也没死!”
忽然有人托住了他,伤口的痛惊得他差点喊出来。
“你傻了!这是敌军!”
一股子绝望在他心头蔓延,这些人一定会往他身上补一刀的!
可他却惊异的发现,他竟被人扛起来了!
有人背着他飞奔!
“他伤在后背上,没办法止血,让先生给他缝针吧!”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女子背着百十斤的他,竟还跑得飞快。
“先生!他还有气!”女子把他放在了一个布垫子上。
一个年岁不大的青年眯眼看他。
“傻姑,你真傻了!这是敌军呀!你救他回来做什么?扔出去!”有人说道。
那年岁不大,相貌却极是好看,被人称呼“先生”的青年,拿酒冲了手。
“救回来的就是命,宝春,针线。他胰腺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