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云璋来,他拱手行礼,“父皇。”
秦云璋微微点头。
“为何母后不来守灵呢?”玉琪猛然提问。
秦云璋的目光倏而落在他脸上,“怎么忽然这么问?”
“儿听说,母后最应该来守着,还要操持宫里的大事,太后驾崩是顶顶大的事儿,可母后却不来。这是母后不孝……”
秦云璋眸色一沉,浑身的气势都变了,“这话是谁在玉琪面前说的?”
他厉声喝问。
玉坤宫里的宫人呼呼啦啦全跪了下来。
秦云璋垂眸看着玉琪,“谁与你说的闲话?”
“父皇,太后娘娘是母后害死的吗?”玉琪仍旧仰着脸问。
秦云璋胸口猛地一痛,他的眼睛都泛了血红之色,他捏紧了自己的手掌,才克制住自己没有一掌呼在儿子的脸上,“不要胡说八道,道听途说,倘若尽信,你自己的理智判断呢?旁人说什么,你信什么,岂不是个好骗的糊涂蛋?你母后为人如何,她是不是那狠心的人,你自己没有判断吗?”
“母后偏爱弟弟,并不爱我。”玉琪小声说道,“因为我是养在太后身边的。”
秦云璋闻言直觉头上一阵眩晕,恍如被人一记重拳打中。
“她为你做了那么多,朕当初甚至不能理解她,不能支持她……”秦云璋开口都觉心酸,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很想把这“不肖子”给好好打一顿,问问他究竟是从哪儿听来这么多混蛋话,问问他怎么对得起陆锦棠对他的一片心。
可此时,太后崩了,皇后不见了。他打这孩子一顿,不过是徒然加剧他心中的惶恐和仇恨。
秦云璋缓缓抬起手,似乎他手上有千般的重量。他的手掌缓缓落在玉琪的头上,轻轻抚/摸,“她很疼爱你,也很看重你。你养在太后这里,并非她的本意,她自始至终,都希望亲自照看你。可世上的事,许多并非我们想如何就可以如何,太多的时候需要我们委曲求全,即便贵为皇帝,皇后,也不例外。”
玉琪似懂非懂的看着他,但他的大手在他头上抚/摸的动作,似乎安抚了他稚嫩幼小又充满怀疑的心。
“在你身边说旁人坏话的人,定是小人,当亲君子远小人。你若听信了小人谗言,自己也会被拖入污秽的泥潭,品性受其影响。”秦云璋半蹲下身子,看着玉琪的眼睛,“父皇说这些,你能明白吗?”
玉琪眼中是懵懂之色,但他却乖乖的点了点头。
秦云璋对他笑了笑,却暗中下令调查,玉琪身边究竟有哪些品行不端,搬弄是非的人不可轻饶。他不能骤然一下子把所有伺候的人都换掉,那势必会引起孩子的恐慌,他必须稳住自己慢慢来。
秦云璋看着灵堂里黑白相间两种颜色,这单调的颜色似乎让人心头更加沉重。
锦棠,她能等得到他慢慢来吗?
……
陆锦棠艰难的睁开眼睛,后颈上还有余痛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