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阔步上前,从他手中接过药碗,“叔叔早就教导过我,做人做事,言出必行!我刚刚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倘若她死,我亦不会活!还请圣上,许得她留在宫中医治!”
说完,她便端着药碗进了尉迟容的房间。
“春兴,把尉迟小姐扶起来。”沈昕说道。
春兴忙跟进了房间,把尉迟容扶坐起,倚靠进她的怀里,小心的掰开她的嘴,让沈昕为她灌药。
堂堂公主,竟也做起了伺候人的活儿。
尉迟家的丫鬟迟疑片刻,终是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再恳求回府,踉踉跄跄的奔回她小姐身边。
殿中的三个男子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这三个男人都是她至亲之人,却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没有支持她。
唯有玉琪出言相助。
她立下“同死”的誓言,叫三个男人的面色都不甚好看。
玉琪皱眉提步来到玉玳身边,他抬手拍了拍玉玳的肩,“你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吗?尉迟容病倒,她心里的煎熬未必比一个病人好过,她当我们是亲人,是她可以信赖依托之人,可是我们……”
玉玳抬手挥开玉琪搭在他肩上的手,绷着脸来到尉迟容的房门口。
他抬眼向里张望,只是有屏风遮挡视线,他什么都瞧不见。
晚膳时候,沈昕亲自喂尉迟容喝下了一碗汤药。
整整一夜,她都守在尉迟容的床边,衣不解带,一夜未眠。
天快亮的时候,沈昕惊喜道,“她的烧退了!”
守在禧月阁的太医立即被请进来,诊脉之后,太医长松了一口气,还抬手摸了摸脖子,似乎这才觉得脑袋在脖子上长踏实了,“臣再去煎一剂药,以巩固疗效。”
“公主一夜都没有合眼了,去躺一会儿吧,有婢子在这里呢!”春兴小声说道。
沈昕却凝眸摇了摇头,“她不醒,我哪儿也不去!”
尉迟家的丫鬟,偷偷抬头,忐忑的看了沈昕一眼,又忙低下头去,丫鬟脸上有些愧色。
太医煎好了药,亲自送来。
丫鬟上前,欲要端碗。
沈昕却先她一步,根本不叫她碰那药碗。
“春兴,把尉迟小姐扶起来,旁人站到一边去!”沈昕开口,她一勺一勺的把药吹的不烫了,灌入尉迟容的口中。
丫鬟倒成了一旁的闲人。
沈昕片刻不离的守着尉迟容。
一直到次日下午,她衣带不解,一眼未眨。
尉迟容姗姗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沈昕疲惫的脸,泛红的眼睛。
“尉迟容,你终于醒了?”沈昕咧嘴而笑,脸上有多少无奈,眼中有多少委屈,大约没人的说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