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我才恍然意识到。
我刚才无心的行为,严重的伤到了宗政烈的心。
“白子悠,你对我的厌恶,原来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宗政烈缓缓侧头,那双总是深邃的令人看不懂的星眸里,第一次清晰的泛滥着一种情绪。
一种刺人骨髓的疼痛。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便张口解释道:“我只是,我只是觉得……”
我只是觉得,人多力量大。
多一个人寻找蓝烁,就可以多一份希望。
可不等我把后半句说出来,宗政烈便突然用极为凉薄的声音说道:“白子悠,你记住,蓝烁,是我的儿子。”
“找他,是我作为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严司翰,并没有这个资格。”
“我也没有无能到需要他来帮忙的地步。”
“至于你,也并不是蓝烁法律上的合法监护人,从现在起,就不劳烦你费心思了。”
将车缓缓停到路边,宗政烈下了车,径直走到我的车门前,直接拉开了车门,示意我下车。
他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那样的果断而又利落,透着如刀刃般的残忍。
死死的掐了掐手心,我红肿着眼睛看向他:“既然如此,烁烁这两年又为什么会沦落到去饭店当童工?”
“他离家出走的时候,做为合法监护人的责任和义务呢?”
“这是我的家事,我没必要想你这个外人多做解释。”
宗政烈决绝的敞着车门,冷声道:“下车!”
“外人”两个字狠狠的刺激了我一下,心中疼痛翻涌,我盯着宗政烈看了一会儿,突然就笑了。
满脸泪痕的朝着他冷笑了好几声,我迅速解开安全带,利索的便跳下了车。
刚沿着马路走了几步,那辆黑色的悍马车便迅速的经过我急驰而去。
僵硬的站在马路边,我怔怔的盯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终是痛苦的抖了抖嘴唇,狠狠的攥住了拳头。
宗政烈,算你狠。
我下车的地方离酒店并不远,走了大概十分钟便到了。
拖着满身疲惫回了酒店,金灿赶紧帮我打开了房门。
放下包,我先是在房间里找寻了一圈,确定蓝烁真的没回来,我眸光一黯,便顾不得再伤神难过,赶紧就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将我之前带着蓝烁去拍的免冠照找了出来。
将照片放大,我又从蓝烁的朋友圈找了一些他的自拍照,又在网上把蓝烁今天出门穿的那身衣服的样式、颜色以及牌子等信息摘录下来,编·辑好,连同他的各项信息一起发给了严司翰。
整理完这些已经凌晨三点了,可我却依旧没有半点睡意。
时间每多过一分钟,我就觉得蓝烁离我远了一分,而他面临的危险,也会更多一分。
大概因为我今天走了太多的路,再加上我心中过于重的心思,我洗澡的时候,头突然就很晕。
等我裹着浴巾强撑着走出浴室的时候,眼前跟着就是一黑。
扑通一声,我直挺挺的就栽在了地上,陷入昏迷之前,我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倒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