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有地狱般的冰冷,也有烈日下的炽热。
咸涩的风抚过我的面庞,我下意识地抿了抿干涩的唇,缓缓地睁开了疲惫的眼睛。
头疼的厉害,四肢百骸犹如重组,不仅失了谐调功能,每动一下痛得噬骨。
这是哪?我是谁?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海岸线,海浪将一望无际的沙滩冲刷的极为平整,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犹如万千粒珠宝。
我是谁?这又是哪里?
我挣扎着坐起身子,下意识地看着已经被太阳炽干了,且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的休闲装。
除了手上那枚鸽子蛋,我身上居然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我究竟是谁?怎么会流落到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滩上?
我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不停地努力着,跌跌撞撞地往绿树成荫的海岸上走。我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地爬了起来,只为到达那片可以延续我生命的绿洲。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就在我以为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倏然发现离海岸最近沙滩上支着一把七彩的太阳伞,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撑着即将倒下的身体,一步一挪地向前走去。
太阳伞下支着一个画架,画架旁的小桌子上有作画用的画具及颜料,还有一瓶喝了一小半的矿泉水。
我一口气喝干了桌上的矿泉水,感觉四周无人,这才细细地打量着画架上的画作。
这是一副几乎作完了的画,画布上的兰天白云和成片的绿荫灵动而富有生机,唯一不谐调的是画作右下角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她孤单地坐在轮椅上,满含期盼的大眼睛带着让人心碎的微笑静静地凝视着海天相接的地方。
心,突然绷了起来,不仅因为那个看着面善的小女孩,是主要的是因为女孩子身下的那个轮椅。
我究竟是谁?为什么看到轮椅心会痛?我细细地打量着轮椅中的女孩,总想为她做点什么。
天使?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个长着翅膀的小天使,我心里一动,熟练地拿起画笔,不加思索地在女孩子目光所及的方向画了一个长着翅膀的小天使。
当我落下最后一笔时,整副画如同活了起来。
“天使?”身后传来一个纤细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就见一个面色苍白的长发女孩怔怔地盯着那副画出神。
而推着她的中年妇女在见到我的一刹那突然间泪盈眼眶。
“娇娇……”她激动地叫着。
娇娇?是叫我吗?我疑惑地打量着她,又打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已经把目光对向我的女孩子。
她的眉眼,她的鼻子,不仅像画布上的女孩子,如果不是那么瘦,再稍稍地圆润点……
我下意识地摸着自己这张与女孩子很是相像的脸,瑟瑟地抖了起来。
“姐姐?真的是姐姐来了吗?”女孩细碎地抖着苍白的唇,眼里含着热切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