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是个憋不住事的人,更何况,文雅是我的死党,为了解除心里的疑虑,我只能从她嘴里找答案。
文雅正说在兴头上,没想到我会提到潘玉琳。她不停地转悠着眼珠子,寻思了好半天,突然问道:“你认为潘玉琳会是你家那口子的什么人?”
文雅脾气直,性子暴,是个不会磨叽的人。她的反常让我不安,刚刚松下来的脑神经又忍不住地绷了起来。
“我已经把她伤了,如果她能好起来,我愿意成全她。”我第一次说口不对心的话,明明脸上很烫,心却沉得厉害。
“那个人会愿意吗?”文雅一本正经地盯着我,我愈发心惊了。
“开什么花,结什么果,人家孩子都给他生了,他总得给人一个交待吧?”
“你的孩子怎么办?”文雅越发较起了真。
“我的孩子从小没爹,这会已经习惯了……”
“杨洛娇,你还是我姐们吗?”文雅恨铁不成钢地道:“我若是盛承硕,早就身边的鲜花随便采了,为你这种疑神疑鬼的人守身,真他妈……”
“文雅!”易正急火火地推开房门,故意板着面孔道:“你嘴上又没有把门的了?明知道这俩位都不省油的灯,干嘛不捡好听的说?”
“滚你丫的,捡好听的说还算姐们吗?”文雅倏然火了,易正一点脾气没有地站直了身子,眼观鼻,鼻观心。
易正居然能听到我们说话?难不成这屋里还有监听器?看来,以后说话得小心了。
“文雅,我怎么感觉我错了呢?”我不敢再起别的话题,而是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个劲地绞着自己的双手。
“你怎么错了?”文雅没好气地睇着我。
“那什么,我不该给易二哥介绍个母老虎……”
病房里的气氛越来越随和,我不仅有了插科打诨的心情,也不再纠结盛承硕和潘玉琳的真正关系。
文雅说我疑神疑鬼,足以证明那两人是清白的,我只有放下包袱轻装前进,才能对得起盛承硕对我的那份包容与忍耐。
晚餐很丰富,不外乎各种补品和小月子吃的骨头汤。
我被文雅逼着喝了两碗骨头汤,又被她逼着吃了两个鸡蛋,尝遍了各种菜肴后,那妞才兴奋地打了个响指,神气活现地道:“终于赚了一个月的假,姐们,你要是肯好好吃饭,我就不用东奔西跑了。”
我突然有种被买了的感觉,未等我开口询问,文雅居然痛快地说了掰掰。
病房里突然安静了,我极不适应地拿起电话,手指一个劲地在一号键上虚点着,就是没敢按下去。
兰月已经监听了盛承硕的电话,就算想得挠心挠肺,我也不能坏了他的事。
文雅离开没多久,我的眼皮便开始发沉。
我迫切想见盛承硕,决不能这会儿睡过去。
想到此,我使劲地搓着脸,又不停地拧着自己的手臂,终究敌不过打架的眼皮,堪堪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踏实,恍惚中,身边好像多了个人,他轻轻地把我揽到怀里,略显薄凉的唇不时地落在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