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娟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昨儿被褥是小婢亲手铺的,的确是没有动过分毫,就连屋子的门还是和小婢离开时一模一样,阿郎真没有进去过。”
窈娘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就连丰唇都变得苍白,她浑身无力,喃喃自语:“昨夜,他流泪了,我能感知到他是真的伤心了,可我却没有给他安慰,为他分担。
自三年前他归来时,我就发现他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黏人,什么话都抢着和我说。
可我以为那只是因为他长大了,不再是个孩子,遇事有了自己的担当。
我好悔,为什么没有主动问他,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
窈娘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大滴的泪珠成双成对地滚落。她想到阿娘临终前的托付,阿爷的不舍,本想着郎君衣锦还乡,一家子再也不会分开,可如今不成想,却把人给弄丢了!
而且,郎君曾得罪过不少人,其中就有域外的巨擘,莫非是人家来复仇?想到这里,窈娘简直是不能活了,跌跌撞撞地就要往跑。
星乐连忙将她给扶住,安慰道:“窈娘婶婶,您可别胡思乱想,叔叔师父那么大一个人,莫非还能丢了不成?也许,他闷了,只是出去走走,一会子就会回来了。”
“不,星乐,我有预感,他一定是出事了!”窈娘歇斯底里地叫喊,早把整个宅子的人都给惊动了。
沫儿再也顾不得什么禁忌,一路小跑地来到后院,就连秦夫人也在婢女的搀扶下,紧随而来。
事情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是秦夫人见过大世面,能保持冷静,对一屋子下人吩咐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所有人都出去找,再知会扬州刺史一声,将武侯全都撒出去,他们是地头蛇,若论找人的本事还得靠他们。”
整个赵府沸腾了,一瞬间鸡飞狗跳,杂乱不堪。所有的仆人,不分什么赵家、秦家甚至冯家,包括赵无敌的亲卫和部曲,全都奔出了府门,朝大街小巷而去。
紧接着郑刺史收到了消息,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哪里敢怠慢半分,立马传令崔半城,全城的衙役和武侯全都出动,哪怕是将扬州城给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安国县公给找出来。
一个开国县公在自家府邸失踪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这可不是小事,将震动朝廷惊动女帝,往大处说比有人谋逆还要严重。
人在家中坐,且有大量亲卫守卫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掳走,太可怕了!若是不将此事给查个水落石出,给世人一个交代,日后满朝文武勋贵岂不是人人自危?
而且,安国县公十多日后将要大婚,还是女帝亲自下旨做的媒人,天使就在扬州城中等着,太平公主也在来扬州的路上,却把新郎给丢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将让女帝何以自处?
郑刺史在衙门里也坐不住了,他一个文官弃马车而骑马,带着随从和属官亲自上街查询和寻找,却与闻讯赶来的扬州折冲府的果毅都尉康大王相遇。
昨日在军营中,天使宣读圣旨,赵无敌数喜加身,恩宠无限,以至于他的恩师张翰死了,都无暇前去守灵,已是大不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