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好长时间没有上朝,起初群臣也疑惑过,曾询问过太子,可太子李隆基却称父皇旧疾复发,无法起身,只能终日卧床修养,接受御医的诊治。
皇帝身体的确不好,尤其是在东宫的那段岁月里,日夜都在担惊受怕,太煎熬了,极大地损害了他的身体,以至于各种疾病缠身,服下的要都可以装载数辆马车。
可太平公主却有不好的预感,她了解她的八哥,与七哥相比,八哥是真的看重亲情,要是病倒如此地步,一个多月都没有露面,那肯定是不会对她隐瞒,早就招她进宫了。
她想起七哥的死,还有侄儿李重茂的诡异结局,不由得忧心忡忡,为八哥担心,祈祷上苍垂怜,可千万不要让她猜中。
长安城中不平静,太平公主无法再安心躲在皇庄里逍遥自在,一刻都没有停留,在门下的簇拥下回到了长安。
她回到长安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时分,来不及进宫探望皇帝八哥,只好先回到公主府里。
是夜,由于牵挂皇帝八哥的安危,太平公主是心事重重,一直难以入眠,直到鸡鸣时分方才迷迷糊糊小睡一会,可天刚破晓,李敏心疼公主,本想着让她多睡一会子,谁料到公主已经醒来。
她们一行几乎是紧随解除宵禁的钟声出门,马蹄哒哒,车轮滚滚,惊破了黎明的静谧,待到宫门前的时候,守门的禁军士卒犹自在打着呵欠。
太平公主的车驾上立起官幡,凭借镇国公主的名号,在这大唐天下就是最响亮的招牌。
根本无需问名,镇守宫门的郎将立马上前请安问好。
他脑子里是一团云雾,不知道身份尊贵的镇国公主一大清早跑到皇宫门前,看神色还是急匆匆的模样,不知是闹什么幺蛾子?
他态度十分恭敬,让人无法挑剔,可却并没有如往日一样吩咐士卒让开道路,请公主的车驾进去。
“没看见公主有要事进宫面见陛下吗?还不赶快闪开!”李敏喝道。
“这个……那个,末将不敢。”郎将摩挲着两手,一副惶恐而又为难的模样,让这个一向说话瓮声瓮气直来直去的杀才,变得跟小娘子一样扭捏起来。
他对李唐忠心耿耿,对镇国公主更是景仰万分,可职责所在,却又无法违抗。
挣扎了老半晌,这个杀才终于横下一条心,躬身说道:“公主殿下,请恕末将无礼了。”
他先向太平公主请罪,然后腰身一挺,瓮声瓮气地低吼道:“太子有命,陛下龙体欠佳,需要静养,任何人非诏不得入宫!”
“大胆!放肆!公主要见陛下,谁敢阻拦?”李敏给气坏了,不由得大声呵斥。
郎将不为所动,将大手一招,只见百多号禁军士卒列成齐整的阵型,将宫门给守御得水泄不通。
他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列好阵型,站位极为合理,层次分明,可攻可守,将宫门给堵得几乎没有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