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恒的本事,其实不在辅机之下,你以为,他对辅机处处忍让,是存了什么心思。”
“这。。。。儿臣以为,是他觉得他比舅舅年轻,不急于跟舅舅争一时之长短。”
“不错,正是如此,你若让他再兼了右仆射的差,这岂不就等于是玄龄了?这倒确实能跟辅机一争长短了,可等有朝一日辅机先走了,你还上哪去找能压得住贞恒的人?你与贞恒年纪相仿,若你先他一步走了,象儿难道还镇得住他么?朕重用房玄龄不假,可毕竟玄龄比朕大了将近二十岁啊。”
李承乾闻言沉默了,心中苦笑,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他肯定是熬不过秦浩的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如何能不明白,可是他特么怕的是他连长孙无忌都熬不过啊!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跟李世民说的,否则别看他现在皇位做的挺稳,李世民依然可以换了他,换一个身体健康的儿子顶替他。
自然,这对大唐来说是有利的,正确的,但人都是自私的,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怎么可能再把到手的位子让给别人?自己儿子继位,总比弟弟继位要好。
“那依父亲之见,右仆射之职何人比较合适。”
“唉,没办法了,也是流年不利,这一二年,朝中老臣一个个离朕而去,真的是有些青黄不接了啊,让于志宁上吧,门下省有什么意见,让他们只管找朕来说,他当过你的老师,辅机再霸道也得给他些面子,有他制衡辅机,贞恒应该能顶得上事。”
李承乾闻言心中更是一苦,于志宁当然能顶得上去,可他今年已经六十了,却还能顶得了几年?若是死在自己前面倒也罢了,就怕跟自己死个前后脚,到时候,象儿才真是危险了。
只是眼下却也实在没更好的办法了。
…………
另一边,秦浩拿着一把硕大的扫帚,将魏徵墓碑上的积雪扫了个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这一世,李承乾平平稳稳的做了太子又当了皇帝,自然也就没有李世民摔碑之事了,七年过去了,魏徵的石碑变得稍微有一点旧,上头风吹的痕迹怎么也擦不掉。
秦浩叹了口气,从背包的行囊中拿出些酒肉一一拜访好,噗通一声跪下,久久不言。
“爹,你果然在这,我等你好几天了。”
秦浩回头,却是秦小昊。
“你还没走?”
“准备一些东西,你要是再晚几天还不来,我就真该走了。”
“你在这等我?”
“我知道,爹爹心中若是做了决定,一定会来这的,我不看到爹您过来,我走了也不踏实啊,万一咱家被长孙无忌满门抄斩可如何是好,若李承乾真的不行了,他在小皇帝眼皮子底下再搞个房遗爱案不要太简单。”
秦浩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想我师父了,没有其他意思,你想多了。”
“爹爹何必自欺欺人呢,大唐两百七十年历史中,除了贞观一朝,哪一朝首席宰相不是中书令,这天下,再不会有魏徵了,世人都以为您对尚书右仆射不言一眼是您怕了他,却只有咱们父子俩知道,您跟长孙无忌之间的胜败,不在尚书,而在门下啊。”
秦浩痛苦地闭上了眼,也不理他,深深地一个头磕在了雪堆里,起来,再磕,起来,再磕,一连磕了几十个,头都破了才停下,用颤抖的手端起酒杯,略带哭腔地道:“师父。。。。。对不起,徒儿是为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