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黯然的苦笑了一下,说:“老人家,我们真是路过这里的,也想到乡政府去了解情况,如果你不放心,就算了。”
华子建不愿意耽误时间了,他心里窝着火,华林乡的领导是怎么当的,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请,华子建需要去了解,这样的时候,只有亲自去了解情况,才会清楚底细,华子建不禁想,这个华林乡地处偏僻,已经有了独立王国的味道,究其根源,应该和大宇县的黄县长有很大的关系。
“爸,我跟着他们去,没有什么好怕的,爸,你太老实了,他们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我不相信,他们敢要我的命。”
“唉,你懂什么啊,煤矿里的那些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啊,你还年轻,那么多的活头,我老了,无所谓了,你就听我的。”老人还是很担忧的劝阻着。
年青人的主意已经定下了,看见华子建和王稼祥起来,他也跟着站起来了,老人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惊魂,有些疲倦了,年龄不饶人,煤油灯下,老人的脸上有着惊慌、无奈、担忧。
华子建有些看不下去了:“年青人,你的父亲不要你去,你还是在家里陪着。”
“不,我跟着你们去,我看出来了,你们是好人,乡政府那些人,到家里来过,根本不是这样的态度。”年青人不管不顾上车了,车子启动的时候,华子建看见老人走出了屋子,倚在门口,默默看着已经开始发动的车子,什么都没有说,估计儿子的话,他也听见了。
华子建朝着王稼祥挥挥手,车子启动了,到乡政府,还有一段路程,越野车赶到,还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至于那些木材,华子建暂时不去关心了,反正拖到煤矿去了,只要知道去向就好说了。
越野车走了10多分钟,才看见路边有人家,华子建就随口问:“这么多年,你们一直住在两间土屋里面吗?”
“是的,原来承包的是荒山,四周好远都没有人家,爸不知吃了多少苦,有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将就着就吃了,爸身体非常好的,承包荒山之后,老得特别快,身体也垮了,老家还有兄弟姊妹,妈不能过来,生活全靠自己,我刚刚过来的时候,都吃不消,太苦了,米面都是从老家带来的,没有钱啊。”
年青人说到这些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大概是想到了那些苦日子,联想到如今的情况,幸幸苦苦这么多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谁都想不开的。
华子建说:“承包证为什么没有办好啊?”
“我们是亲戚介绍过来的,荒山便宜,不需要多少承包费,刚开始办证的时候,乡里村里都是支持的,那时候,爸一个人跑上跑下,不知道赔了多少笑脸,铆足劲了,想着在这里投入了,挣钱养家,累死累活的,山上的林木长起来的时候,村里的人眼红,准备收回去,那时候,我年纪不大,家里几个哥哥都过来了,找村里论理,我就提着斧头找到了村里的领导,虽然村里软了,可是,麻烦也留下了,更换承包证的时候,村里老是拖着不给办,我们也没有办法,本子在人家手里,乡里的领导从来不过来的,也来看了,还带来了派出所的,大概是想着对付我的,爸没有办法,回老家借了一些钱,请乡里村里的领导吃饭,送烟送酒,人是不来了,可承包证总办不好,本来想着,林木成材以后,就卖掉的,就算是贱卖了,总是有些钱的,没有想到,长远煤矿需要木材,乡里就来人砍木材了。”
点点头,华子建说:“看样子,你们和来的人发生冲突了。”
“我是气不过,他们说这些木材的所有权不属于我们,是村里的,来砍树是天经地义的,根本不问我们,也不准我们说话。”
“认识来的人是谁吗?”
“有两个是乡里林业站的,我见过,其余人不认识。”
华子建不再说话,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思考问题,年青人大概没有坐过这么好的车,一直挺直腰,生怕弄脏了座位,王稼祥从反光镜看见了,年青人身上有伤,这样坐着,肯定是不舒服的,他就说:“年青人,靠着休息一下,这样坐着太累,路不好。”
年青人很小心靠在皮垫上面,依旧不敢乱动。一个多小时后,越野车进入了华林乡集镇,夜晚的华林乡的集镇,非常安静,一条公路穿过集镇,公路两边,有很多的房屋,屋里的光线通过窗户、大门射出来,猛看上去,带有一丝恬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