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世祥思考着说:“子建啊,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和做法,但你也应该理解到老季的想法啊,他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他要考虑的事情也太多,也许有的想法他是考虑错了,但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他在北江省要扛起一面旗帜也是很不容易的。”
华子建当然在很多时候也是可以理解季副书记等人的想法,他们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如果不能百尺竿头再进一步,他们本身就会有很多的恐惧和担忧,宦海的波涛已经磨去了他们身上太多的自信和笃定,他们更多的是逐渐的丧失掉安全感。
但对华子建来说,纵然是理解了,可是并不想去姑息,更不愿意用老百姓的利益来满足他们的这种心理,华子建就说:“是的,我可以理解,但无法更改我的原则,这就是我们无法调和的真正原因。”
乐世祥叹口气,对华子建的性格和内心,他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洞悉,他也欣赏华子建的这种固执,这很像自己年轻的时候,假如说华子建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他过于的认真,他的认真已经到了不顾及自己的安慰的程度,这对一个高明的政治家来说有时候也是致命的。
可是在另外的一些时候,乐世祥又不愿意华子建去轻易的改变他自己的性格,假如华子建是一个太过圆滑的人,太过识时务,太过见风使舵,自己恐怕还不会像现在这样的看重他。
所以每个人都有矛盾的时候,乐世祥现在就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全华子建妥协,还是鼓励华子建对原则的坚持。
乐世祥叹口气说:“我抽时间好好和老季谈谈,希望我的话现在还能对他形成影响。”
“那是肯定的,你一直都是他的老领导。”
乐世祥苦笑一下,摇摇头说:“未必啊,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岁数你就会明白很多种心态了,当一个人把整个生命都奉献给政治的时候,他所有的问题都会先从政治考虑,个人,感情这些只能放在第二位了。”
“难道你的话对季副书记来说就不是政治吗?”
“你对政治的理解太过狭义,政治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和社会的上层建筑,政治同各种权力主体的利益密切相关。各种权力主体为获取和维护自身利益,必然发生各种不同性质和不同程度的冲突,从而决定了政治斗争总是为某种利益而进行的基本属性。有意识形态方面的利益,还有权力的追求以及某些心理满足等,所有这些行为的共同特点是都以利益为中心,而你现在阻碍了他认为是应该得到的权利和利益,所以想要扭转他的这种想法就会很难,很难啊。”
“难道人一但进入这样的心理状态后就再也没有办法改变?”
“难,很难。”乐世祥一更为深沉的思考预估了将来季副书记和华子建之间无法融合的未来,所以更为忧心忡忡起来。
一个是自己多年的部下,一个是自己女儿的丈夫,看着他们的厮杀,乐世祥心里还是很难受,可是他也深刻的明白,这样的斗争无法避免,以华子建现在的状态,他和季副书记都不会做出让步的,这两人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都没有错,都是在维护自己的权利,不过是对权利的定义各不相同。
在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乐世祥说:“不过子建,你要记住一点,不管在任何时候,事情不要做的太绝,给人留出一条后路,其实也就是给自己留出一条后路。”
华子建点头说:“我理解。”
“你真的理解?”
“是的,封死了对方的退路,也就只能让他们做最坏的,誓死一拼的打算。”
乐世祥很满意的看了华子建一眼,这个道理说起来简单,但真正能够做到的人很少,当你对一个政敌的憎恶到了刻个铭心的程度,你会恨不得他去死,而能控制住自己这种冲动的人,并不太多。
乐世祥就笑了笑,说:“好了,我们很久没有好好的下两盘棋了,今天难得有这半日闲,我们杀它两把。”
华子建也恭敬的站了起来,在另一张茶桌上摆起了象棋。。。。。
组织部的肖副部长今天来的挺早的,他是特意要来看看乐世祥,因为前几天乐世祥提升后他就一直说要找机会和乐世祥好好坐坐,可是两人都不是普通的人,他们的工作每天都很多,
这样就一直没有落实见面。
虽然两人是在一个城市,两个部门办公相隔的也并不远,但见面,聊天,一起喝酒的机会却绝对很少,不过两人也是多年的关系,就算不能经常在一起,但共同的政治体系和两人的门当户对,让他们都需要有对方的这种友谊存在。
萧副部长带来了几瓶好酒,还没走进房间,在院子里就大声的对乐世祥恭贺起来:“哈哈,我可是来祝贺老弟你荣升的,本来应该我来摆一台庆祝庆祝,没想到我到成了蹭吃蹭喝的人了。”
乐世祥也朗声的大笑:“哈哈哈,看你说的,我们还不至于那么庸俗吧,这也算不的提拔,就是一个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