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良青恍惚中感到,自己的天空是黑暗的,心里空空的,原来世界也有抛弃自己的一天,一种孤独,寂寞,失落涌上了心头,漫漫悠长的人生道路,冀良青觉得自己尝试了所有!爱过,哭过,笑过,沮丧过,悲伤过,痛心过,付出过,被抛弃过,虚伪过,这林林总总的感情一直在折磨过自己,现在总算都结束了。
他第一次在华子建的面前垂下了过去一直高昂的头颅,他孤寂而忧伤的说:“好吧,你胜了,你现在可以按你自己的想法办了,我无话可说。”
华子建眼中闪出了一种王者的威严,淡淡的说:“你还有话可说,你还有机会可抓。”
“机会?什么机会,是你给我,还是他们给我,哈哈哈,哈哈哈,华子建啊,你在我面前有点减分了。”
华子建不动神色的说:“你当然还有机会,我听说你捐出了几百万,我知道你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事情也许没有发展到哪一步,我华子建也从来都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
“你不赶尽杀绝?这还是你吗?”
“当然还是我,权利博弈的最终目的我一直都很清楚,那就是权利,不是人身的攻击和江湖的仇恨,我可以让出一条道来,但你也要给与我足够的尊重。”
冀良青从刚才的绝望和惶恐中恢复些许,他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自己辞职,还想要你对季副书记的反戈一击。”华子建说的很慢,但字字千钧,一下下的都砸在了冀良青的心头。
冀良青的脸就突然的红了,这是一种被激怒的愤慨,他也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那样做的,恐怕你会失望。”
华子建静静的看着冀良青因为愤怒而情绪激动,他点上了一支冀良青办公桌上的香烟,抽了几口,等冀良青脸上的红晕都消退的时候,华子建才说:“那么好吧,我就不再强求你什么了,但季副书记还是不会因为你对他的忠诚而摆脱危机,这一点你比我清楚,本来我是想你至少还能保留人大主任的职务,现在看来,你什么都不想要了,也好,也好,这样干净轻松。”
说完这些,华子建抬手,很稳定的把手中的烟蒂摁熄在了烟灰缸中,笑一笑,站了起来,收回了还放在冀良青面前的那几份材料,说:“好吧,我也言尽于此了,今天打扰你了,冀书记。”
华子建转身离开了,他的步伐不快不慢,但每一步都是坚定的,每一步也都像是踏在了冀良青的心口,踏的冀良青呼吸艰难,喘息不均,冀良青不由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头,在华子建用手搭上了门板上球星把手的那一刻,他喊了一句:“等一下,等一下。”
华子建站住了,他没有回转身体,但显然的,华子建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
离开冀良青办公室的时候,华子建抬头看到了一缕阳光,它是一丝丝的,从漫天的白云间洒下来,落在地上,落在树叶间,落在行人的面上,落在华子建的心里。一丝丝的温暖,是美好的,华子建抬头仰望,阳光在他的眼波里形成了影子,好像他的灵魂也被洗涤了一遍似的。
华子建想要放声高歌,或者拔剑四顾,或者吟诗作对!但终于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带着难以捉摸的微笑,走进了这个温暖的世界。
新屏市的反应是快捷而致命的,冀良青的一封辞职报告和一封反省书拉开了北江省季副书记厄运开启的大幕,在这个冀良青的反省书里,他列举了很多自己的错误,但这些错误都是无关重要的,只是有一样成了整个常wei会讨论的主题,这就是冀良青说到自己在季副书记的指示下,轻率的协助季副书记的儿子在大宇县借得大量资金,给大宇县的发展带来了影响,造成大宇县很多的企业现在应为资金短缺无法正常运营,这严重的损害了干部在基层百姓中的声誉,虽然他也是迫不得已和大意失误,但还是有错。
省常wei会对此事极为关注,在安排人员到新屏市了解情况的同时,及时的冻结了季大公子在股市的所有资产,并将此事上报了中央,希望获得中央的许可,对季副书记以及季大公子做出更深一步的调查。
这是无可厚非的决议,作为一个省级部门,是很难对一个副书记进行调查的,所以在常wei会讨论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除了季副书记回避之外,其他的常wei,不管他们过去和季副书记关系多么的密切,但也很爽快的举手同意了,因为谁都知道,季副书记已经要日落西山,这个冀良青的材料不过是一个引子,从最近上面的一些议论导向上看,季副书记已经完了。
季副书记请假休息了,这是一种自知者明的表现,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必须回避和收敛起来,儿子从大宇县借钱那是抵赖不掉的,不要说自己帮了忙,就算不帮忙,一样也是涉嫌违规的,何况他还知道,自己儿子在其他几个省管的国企也借的有钱,这样的情况自己是开脱不掉的。
中央当然快速的介入了对季副书记的调查,总理在上面亲自签字,要求认真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