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俩都不怕死,但是Nike,真的要就这样去死吗?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吗?如果分开,两个人都能够平安健康地活着,为什么非要拿命在一起?如果两个人都死了,那也就算了,一个死了,另一个是痛苦地活着,还是要去自杀殉情?”
Elsa的情绪特别激动,唾沫横飞,分分钟就要出离激愤。
我定定地看着Nike,他的脸色随着Elsa的话越来越凝重,Elsa说完这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黯然道:“Nike,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就算程诺嫁给了卫砺,你也还是不喜欢我,可是Nike,就算是为了程诺,别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难道真的要等到祖母把程诺杀了,你才知道后悔吗?”
Nike闻言,上半身猛的一挺,但他一条腿被吊着,根本起不来,上身刚刚离开床铺,抬起来一个三十度左右的角,就重重地跌了回去。
“不可以!任何人都不能动诺诺!”Nike大叫,一脸狂乱。
“你说不可以,就不可以了吗?”Elsa冷笑,嗤声道,“Nike,你别忘了,祖母可是英国贵族出身,不可能看得上那种离过婚的女人!而你,是Max家族的接班人,哪怕你不要家族产业,祖母也绝对不容许你为了一个女人而脱离Max家族。你跟程诺,要么你放手,乖乖地留在法国,要么,祖母把程诺弄死!”
我呆呆地看着Elsa,她的嘴唇抹了玫红色的口红,衬着白皙的肌/肤,显得特别娇艳欲滴,令人心旌摇荡。可是这样妖艳的嘴唇里,吐出来的却是攸关生死的话,并且,我居然无力反驳,更无力反抗。
“程诺如果跟你在一起,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现在祖母还没撕破脸,她大概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可是出了你这回事,祖母不可能再放任自由下去,要么,你跟她一刀两断,要么,让她去死。如果你非要跟她在一起,只会给她带来灾难!Nike,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真的想要害死程诺吗?”
Elsa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卫砺,摇着头叹息:“其实卫砺才是程诺最好的选择,他有钱,有势,足够保护程诺。并且他们之间毕竟有过那么多过去,有感情基础。虽然之前他们之间发生过很多误会,可是现在,我想,卫砺再也不会误会程诺、再也不会伤害她了,程诺跟卫砺在一起,等着她的,只有幸福。”
我默默地听着Elsa的话,脑子里乱纷纷的,只是听进去了,却没有余力去思考。
Nike的目光越来越呆滞,很明显,Elsa的话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触动。
“Nike,你是聪明人,这些事情,你应该想得明白,到底是要拿两个人的命去坚持在一起,还是放手,两个人都好好地活着,选择权在你手里。”Elsa说到这儿,冷笑着看了我一眼,转而对Nike说,“程诺不爱你,只要你放手,她绝对不会坚持,所以,生死祸福,其实都捏在你手中。”
就那么明显吗?我不爱Nike,连Elsa都看出来了。
“诺诺,你……一点点都不爱我吗?”Nike突然看向我,目光惶然而急切,像是一个急于得到肯定的孩子,充满了忐忑与无措。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下意识垂落眼帘,回避Nike热切的目光。
答案呼之欲出,可我却说不出口。
要说爱,那明显是假的,我跟Nike的开始就不是因为爱情,只是他喜欢我,我需要他,怀有目的的结合。错误的开始,错误的坚持,以致于酿成了现在的惨剧。
可我是真的很想、很想、很想跟Nike在一起,他就是一个港湾,在我历经沧桑之后,可以给我依靠,给我温暖,让我放心地停泊。
“一点点都没有吗?”Nike的语气突然间特别颓丧,声音很低沉,“我付出了那么多,还是没能感动你吗?”
“不是的!”我顿时如被针扎,猛的一下醒过神来,一把抓住Nike的手,用力摇头,“我是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可是他们不让我见你,他们要我跟卫砺结婚,才让我来看你,我没办法,只能跟卫砺领了结婚证,我跟他说好的,等你伤好了,我就跟他离婚!”
“程诺!你!”Elsa顿时急了,一把推开我,红着眼睛冲我吼,“你真的想害死Nike吗?!你把他害得还不够惨吗?!他的腿废了!废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Elsa!住口!”Nike猛的大吼一声,声音嘶哑,居然吼破音了。
“为什么住口?!你怕她难过吗?”Elsa突然冲我扬眉一笑,笑容挺诡异的。
我心里一突,霍的起身,往床尾奔了过去,可是站在Nike被吊起来的右腿前,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隔着那么厚的石膏,好多层绷带,我根本看不到具体的伤情,只是看见他的腿还在,潜意识里认为没什么大碍,至少不会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