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孙老也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来么?”
薛芷夏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景钰。该不会是孙老觉得她这边事情太多,所以决定让她好好在家休息吧,这样岂不是遂了傅凉旭的心愿?
“我也不知道。”
景钰的眼睛盯着前面,“外公如果愿意说的话,一定会告诉我的,他既然没有跟我说,就一定有他不能够说的理由,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他老人家最近心情挺好的。”
薛芷夏还是微微地皱着眉头,景钰瞥了一眼发现她是真的有些紧张,忍不住也想逗逗她:“但是我觉得,有可能外公是觉得你真的会像所有的女人那样,一孕傻三年,想要辞退你?”
听了这话的人苦着脸:“我最近真的觉得脑子有点儿不够用了,你说孙老是不是真的发现这一点了啊,觉得我拿不出什么好的设计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重新求求他行么?”
景钰再也憋不住笑容了:“我说芷夏,你是不是太早起床还没有睡醒?外公这么看重你,怎么可能因为你怀了孕就辞退你?看来傅凉旭说的真的没错,你确实是一孕傻三年的那种。”
“你们都是一伙的。”
薛芷夏气得打了正在开车的人一下,“我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画稿子,但是从来没有投入到实战经验里面去,我这不也是害怕孙老会觉得我能力退化了么?”
“设计这种事情,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景钰一秒变正经,“有的人就算练习个十年,也不会拿得出一个好设计,但是有的人可能就需要一秒钟,就能够完整地展示出自己的天赋。”
他又变成了那个一直鼓励安慰着薛芷夏的那个人:“在我的眼里,在我外公的眼里,你就是这样的人,只需要一秒钟,就能够拿出一个震撼人心的好设计,所以你要相信你自己。”
薛芷夏嘟囔了一句:“你这样夸我我反而更没有底气了……”
但是一看景钰在专心致志地开车,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天知道她是真的紧张了,因为她好久都没有测试过实力了。
就这么一路忐忑地到了店里,本想跟店员们欢快地宣布一下自己彻底回来投入工作了。
但是店门口并不平静,景钰甚至都来不及去停车,就带着薛芷夏往店门口走过去。
有一个中年妇女紧紧地握着一条项链,神情哀切地对正在开门的店员说:“求求你们了,这个东西对我真的很重要,但是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坏了,你们能不能帮我……”
薛芷夏定睛一看,发现中年妇女的手里面拿着一条项链,项链已经断开了,原本的颜色也已经被磨得有些陈旧,并且项链的心形坠子也已经有点扭曲变形了,显得很破旧。
“这……我们恐怕帮不了您,阿姨。”
开门的店员有点犹豫,“我们这里主要是出售珠宝的,所以这里并不能做这种工程比较大的修复,您要是想修复的话,可以去那边……”
她正要给中年妇女指路,但是被她紧紧地抓着手:“可是当年,我母亲就是在这里买给我的……这不过才二十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求求你。”
她的情绪好像已经有些激动了,甚至眼睛里面都带着泪花。她急切的说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我也是每天都会看一眼,甚至每天都会抚摸一遍,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呢?”
薛芷夏的心里被狠狠地触动了一下。
她记得母亲也有一条项链,据说是当年外公买给她的,可是某一天母亲再拿出来,突然发现项链的链子断掉了,坠子也慢慢变形了。
其实这不是一天就能够发生的事情,对于那些逝去的亲人,他们一直拿着亲人的东西,甚至都没有发现,在自己日复一日地抚摸下,项链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了。
就因为反复的抚摸和长期在空气之中发生的一些微小氧化,导致项链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他们某一天发觉这个事实的时候,只会觉得异常痛心,疯狂地想要弥补过错。
店员还想说什么,但是薛芷夏走了过去。
薛芷夏扶住了中年妇女的手:“阿姨您别担心,我帮你修。”
她觉得这个女人让她莫名熟悉,好像是上天送来的一个机会,弥补遗憾。
上天的这个机会是让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弥补的,就算她母亲的遗憾,也能够通过另一种方式弥补,不会因为时间或是任何的事情,让它们失去原本的价值。
“可是我,我一天都不能离开这个。”
女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回握住薛芷夏的手,“求求你,能不能快一点帮我修好,我马上就要搬离晋城,但是我已经……”
景钰正想说,太太,我们这边最少也需要两天才能把这个修复完,但是薛芷夏抢先一步开口了,她还是用那种安慰的语气:“行,我马上就修复,您在这儿等我一下好么?”
说完就从中年妇女的手里拿了项链,然后往办公室那边走去。
景钰连忙上前几步追上她,压低了声音:“你要干什么?这个东西没有一两天是修复不好的,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