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人,脸上很快有明显的失落。
她垂下头,敛去眼底一片光泽,心里复杂的厉害。
这样片刻的静谧,不由得让楚若珺有片刻的失神,她不想问那个姑娘是谁,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保留着一份也许是自己的念想,但是冰冷的话一旦说出口,带给自己的只有一场如彩色的泡沫般的美梦破碎。
她率先出口,打破了这份静谧:“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啦,告诉你一件好事,自从皇上奖赏我之后,我爹允许我光明正大的习武啦。”
沈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柔声道:“那还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说着,二人还举杯庆祝一下。
“嗯嗯,可惜我爹是力量型的,我是技巧型的,他没法教我太多......”楚若珺说着,忽然微笑道:“你能教我一招两式吗?”
这是楚若珺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她并不是想学,而是想看他潇洒飘逸的样子。
沈颐一笑:“好。”
楚若珺想坐在将军府门前的石阶上,眉眼间全是期待。
谁都能看得出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进宫参加晚宴不能带佩剑,沈颐随手折了门前的一只梅花,起手式凭水横江千帆过,剑光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烟花般迸裂成几十道剑影,雨重风轻杏花浓、云破秋池月华明,一招招,一式式,都让楚若珺难以忘怀。
和林长天的简单利落,每使出一分力都要让敌人付出最大的伤害不同,他身法炫目,行云流水,简直不失为一种舞技。
楚若珺想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偶然的一句提议,却迎来了这样盛世美景。
浅绿色的青瓷酒壶被搁置在雪地里,杯盏早就乱放,谁也分不出是谁,或许在刚刚,还不小心用错过。
红色的鞭炮火纸零零碎碎地洒在雪地里,大学纷飞里,沈颐突然将梅花枝一横,递到她面前。
大红灯笼下,四目相对,绵长寂静。
他唇角勾着笑,“来啊,我教你。”
楚若珺伸手握住了那支梅花枝,沈颐使坏般的用力往前一拽,直接将她从地上拽到自己的怀里。
她的鼻尖蹭过他领口的衣袍,有酒气有暖气还有一种温和的淡香。
她的脸忽然红得厉害,边往后退了一步,边说,“我也去折一枝梅花,我们切磋一下吧。”
男人温热的掌心落在她微凉纤细的手背上,扣紧,不许她拿下来,“不是说要学一招两式吗,怎么又变成切磋了。”
这一冷一暖的接触,让楚若珺脸上又是滚了一层红晕。
沈颐握着她的手,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舞起,明快的黄和淡雅的紫色交织在一起,他在她的耳边说:“楚若珺,今晚我对你有些不满意。”
楚若珺诧异,眼角的余光伴随着口中一声:“嗯?”
风雪中,沈颐身姿挺拔,语气柔和了几分:“你怎么没有问我想要娶的姑娘是谁?”
楚若珺的眼里露出一丝迷茫,她喃喃的说:“反正.....又不是我。”
沈颐才不管她迷茫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着:“傻瓜,你不问,怎么知道不是你啊,今天晚上你不像之前那样爽朗了,有什么说什么了啊。”
唔......是呢,你记得这么清楚啊。
楚若珺隐藏着微笑的弧度,心里偷偷愉悦着。
其实她很想很想,做他喜欢的那个姑娘。
沈颐见楚若珺无动于衷,加重了语气,“喂,我之前暗示过你那么多次,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我刚刚和你说了那么多话,你有没有在听啊。”
楚若珺握着树枝,呆呆地看着他:“我在听。”
沈颐弯了弯唇,发色生墨,山水画般的明净。
他说:“若珺,其实我想娶的姑娘是你。”
楚若珺轻轻一颤,眼底忽然有了泪意,她抬眸,对上他温柔的目光,望穿秋水般的姿态。
霎时,周边的喧闹好像在瞬间销匿而去,两人四目相对,透过彼此的眼神,直视到了对方的内心世界。
他继续道:“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记住了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的你,你很特别,我也很不一样,不如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很潇洒惬意。”
楚若珺眨着大大的眼眸问他,“可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想做,比如说,要坚持习武,要坚持为我哥哥报仇,你能理解我吗?”
“当然能,你做什么,我都理解你。”沈颐弯起唇角轻笑,“如果你一直闯祸,我就一直为你摆平,我想为你做很多事,希望你有困难时想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沈颐深深的看着她,“这句话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你一定要信任我。”
楚若珺轻抿嘴角,掩去那一抹羞涩。
沈颐看着她羞涩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