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也是皇后,也一把年纪了,她竟然打哀家,竟然打哀家。”刘太后捂着脸庞恨恨地回宫,当她像沈颐抱怨的时候,眼中荡漾着凄楚的水光,仿佛还是当年趴在先皇怀里撒娇哭泣的二八少女。
“娘,您别再说了。”沈颐抬手拭去她眼角晶莹的泪珠。
“娘没事。”邵太后眨了眨眼睛,“还好你现在还是皇帝,哀家还是正儿八经的太后,还是有机会葬到先皇身边,不像沈立的生母一样,孤零零地葬在妃陵中。”
她说罢笑了笑,有泪落下。
沈颐有些心疼地注视着她,声音很轻,语调很温柔:“娘,您年纪大了,以后外面那些事都少管,朕来做就好了。”
“嗯。”刘太后深深看他一眼,眸中含着欣慰。
“朕是绝对不会再让您受委屈了。”
邵太后点了点头,唇边漾起满意的笑容,哭过之后的一笑,仍然有些倾国倾城的余韵。
沈颐见她好了,心里也宽慰了不少。
当晚,邵世芳听闻邵太后掌掴婆婆的事情,立即去沈颐那脱簪请罪。
“皇后不在宫里安心养胎,怎么到朕这里了?”沈颐抬头轻轻一瞥。
“挟持太皇后进宫这件事,臣妾也有罪责。”邵世芳诚恳的说着:“臣妾身为子媳,不能侍奉婆婆,致使婆婆受辱,深感愧疚。”
沈颐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臣妾身为皇后,却管束不了亲族,父亲犯下大逆之罪,臣妾......”她俯首道:“臣妾犯下诸多过错,请皇上废掉臣妾的皇后之位。”
沈颐明白现在根本无法废掉她,说了也和白说一样,也只是没留意,淡淡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皇后不必再自责了。”
“臣妾是心甘情愿将后位让给楚妹妹的。”
话音刚落,沈颐深深看了她一眼。
“楚妹妹不远万里从金国回来,心里明明惦记着陛下,却迟迟不愿意入宫,恐怕臣妾的存在也是一个原因吧。”邵世芳神色微凝,语调也变得更加认真,“臣妾早在还是王妃的时候就说过,愿意将楚妹妹接进王府,臣妾嫁给皇上,还有小皇子,已经心满意足了,只要看到皇上高兴,一切都好。”
沈颐静静等她说完,轻缓地笑了笑道:“皇后有心了,不过若珺她从金国回来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等她养好了身子再进宫也不迟,再说了,以若珺的性格,可以统帅三军,却不适合统帅六宫,皇后明白么?”
听了这一番不软不硬的回绝,邵世芳抿嘴轻轻地笑了起来:“不过太后辱及皇上的生母,做的实在过分,也该受点惩罚了。”
沈颐挑了挑眉:“皇后可有主意?”
“本宫可以让人散步,说谋刺太上皇,还有挟持太皇后进宫,都是邵太后所为。”
“皇后肯做这样的事?”沈颐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眸中有些讶异。
邵世芳有些慌张,立刻恭敬道:“太后虽然是臣妾的姨母,但皇上才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最亲近的人,夫妻本是一体,所以,无论是谁和皇上您作对,臣妾都不会放过他的。”
沈颐面色略见缓和,似在思考,又似别有情怀。
“朕知道你对朕的心意。”沈颐执起她的手,眉眼温和极了:“朕的小皇子,最近还好么?”
邵世芳看着他温和的模样,有些恍惚。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才会露出些许温柔来。
她抿唇笑道:“太医院的人每天都来请平安脉,他说小皇子很好。”
“那就好。”他低低的应着,神色温柔。
这是她难得一见的温柔,却在另一个女人那里时刻上演。
......
晚饭过后,楚若珺回到房间,又拿起了那个琉璃彼岸花在烛火前看着。
她看的太专注了,脑子里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以至于进来人都没有察觉。
“若珺。”楚将军坐在她的身边。
她“啊”了一声,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道:“爹。”
楚将军的目光落在那朵彼岸花上:“这是皇上送给你的?”
她怔了怔,想说不是,但是又不能摇头。
“也难怪,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喜欢收集奇珍异宝,名字书画。”
“嗯。”
“最近皇上将太上皇软禁了。”楚将军无奈的说着,“不知道又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我们想要进宫探望太上皇,必须要经过皇上批准,这眼看要到冬天了,太皇后也要临产了,怕是会出什么万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