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觉到了姑娘的眼泪,床上的王之遥动了动眼睛,醒了过来。
手里的冰凉让他意识到了什么。
“昭阳?”他沙哑的开口。
“你醒了?”昭阳匆匆擦干眼泪,沙哑的笑了笑,“我喂你继续喝药吧。”
“不用了。”王之遥接过碗,把里面的汤药一饮而尽。
他的脸色还很苍白,但是眸光依然深邃,生病似乎并不曾影响到他的清醒。
昭阳把空碗接过放在一边,眸光担忧的看着他:“之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怎么哭了?”他抬起他的下巴,低笑,“我就是生了个小病而已,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昭阳的眼泪又有崩溃的趋势。
她投入到他的怀抱,低低的说道:“之遥,对不起.....”
“嗯?”他有些好笑,揉着她的头发,“好好的怎么道歉?”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昭阳的声音染上几丝哭腔,“我还以为你得到功名之后就......”
“傻姑娘......”王之遥沙哑的说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天底下最最最可爱的小娘子啊。”
“小娘子?”昭阳抬眼看着他。
王之遥抿了抿唇,“你不打算嫁给我?”
“那.....”昭阳心尖一颤,“你不嫌弃我嫁过人?”
“那你嫌弃我只有一只胳膊吗?”
“当然不会。”昭阳想都没想。
王之遥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喜欢的是你啊,是时而可爱时而炸毛的你,就算你嫁了十遍八遍,只要你的本心没变,我还是喜欢你,所以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我会生气的。”
昭阳抬头望进他漆黑的眼底,哽咽的嗯了一声。
“陪我再睡一会吧。”他的语气充满了柔情,“我只是想感受到你在我身边。”
昭阳点了点头,脱了外衣躺到他身边。
“我陪着你。”她柔声说道。
王之遥揽着她,脑海里忽然响起那天晚上的煎熬。
药效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那些欲念似乎依然轻易的被挑起,手臂上的牙印也隐约发痒。
他的呼吸微微一重,将她揽得更紧了。
“我们还是第一次这样睡在一起呢。”男人的声音沙哑。
“不是第一次,我在梦里梦过好多次。”昭阳含笑说道。
“以后会有好多次的,好多好多.......”男人的声音渐渐变小,忽然沙哑道:“昭阳,我自小颠沛流离,东躲西藏,我想和你有个家。”
昭阳忽然觉得眼睛一酸,她赶紧咬住嘴唇,把那股酸涩压下去。
良久,她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我自小在皇宫长大,那是皇兄的家,却不是我的家,我也想和你有个家。”
男人的唇角勾起笑,像个孩子一般满足的模样。
他说了一会话,又一次陷入了沉睡。
睡着了以后的男人多了几分柔软,让她愈发心动。
她悄悄的凑上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心底荡漾开了一圈一圈的满足。
这样已经很好了,只要有你在,就好。
哪怕生活清贫,哪怕粗茶淡饭,我都不会嫌弃。
真正的爱情不是乍见之欢,而是乍见之欢后的细水长流,久处不厌。
白芷和陈娇娘煮好了粥来敲门,见屋里没有动静便轻轻推开门,看到两个人躺在一起睡着了的模样,忍不住对视一眼,然后捂着嘴偷笑。
真好啊。
昭阳这下可算是睡踏实了。
这明明就是本该属于他们的幸福,却在兜兜转转,伤痕累累之后才实现。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显得可贵吧。
白芷在心里想着,轻轻的合上了门,退了出来。
这么长时间了,昭阳终于等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知道小姐怎么样了,一切是否顺利。
她听说此次带兵的有金国的弘筹,小姐好不容易才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可千万不能横生枝节啊。
毕竟这个男人是他们陈国子民共同的敌人,隔着家国仇恨,血淋淋的伤疤绝对不能忘记!
然而上天的安排,总是事与愿违。
弘筹这些日子一直在和姜人小打小闹,折损对方几千人几百人的兵力,然后原地休整一段时日,再次攻击。
打仗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否则花木兰也不会从军十二载。
白芷长长的叹了口气,希望小姐早日归来,还有小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