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柔尽管心生惧意,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做错了什么,我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错?”
楚若珺什么也不说,淡淡的看着她。
尚云柔继续道:“我自己的生命只属于我自己,你有什么资格随意夺取别人的性命?”
在楚若珺的沉默里,尚云柔再度开口:“虽然你为了救他嫁给弘筹,但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我对林少帅的喜欢,不比你少半分。”
楚若珺笑了,不仅半分不少,还有过及之处。
“我曾经很佩服你,觉得你很厉害,但是现在我对你很失望,一个动不动就杀人的人,和那些强盗土匪又有什么区别。”
话音落地的瞬间,尚云柔有刹那的快意,但很快被哀痛淹没。
“那自诩和强盗土匪不同的你,将一个得不到的人关在牢笼里,和强盗土匪又有什么区别?”楚若珺缓缓说道,“假如土匪对你一见钟情,不顾你的意愿抓你做压寨夫人,软禁在山头上不许你出来,他也是真真切切喜欢你的,你就会接受,就会为之感动吗?”
尚云柔被她一噎,脸色顿时涨的通红。
“你对我很失望?”楚若珺讥诮的勾起了唇角,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我对你却是更加失望,本以为你熟读四书五经,最起码应该知道君子不强人所难的道理,然而你恐怕只学了不许和男人说话,不许和男人对视,不许和男人在同一张桌子吃饭的礼教了吧。”
“怪不得皇上如此青睐你,因为你一昧的迎合他的权利。”楚若珺笑了笑,“你将才华都用在这种地方,当然讨得会得皇上欢心,我还以为你和其他世家小姐有所不同,能做出一些不一样的事,没成想,你和她们也无所不同。”
尚云柔听到自己的面具一点一点破碎。
“就算你喜欢林长天,喜欢到愿意舍身仇敌的地步,但你最好想一想,你是否有陪他上战场的能力,是否有和弘筹交换的资本。”楚若珺的声音很冷,“就算交换,你也交换不起。”
尚云柔没有说话,手指捏着衣角又松开,她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东西如古城墙一般缓缓坍塌。
承认吧,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做这种事,就算自己想去交换,说不定还入不得弘筹的眼睛。
楚若珺摇头叹息,“喜欢一个人,自然要不择手段,你用了囚禁逼迫的手段,我不怪你,因为我也会用杀人抢夺的手段,我们谁都不比谁干净多少,但你用了手段却骂我没有资格,这个牌坊立的当真是好啊。”
尚云柔的眉皱了,楚若珺这番拐弯抹角的讥讽可谓是很重很重了。
天底下,有什么话比骂一个女人是妓还要狠?
楚若珺漫不经心的看了惨白着小脸的尚云柔一眼,无话可说,转身走开。
有风吹过尚云柔的眼角眉梢,她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可笑。
尚云柔,可怜又可笑的尚云柔啊,明知得不到,你这般做,却是为何?
楚若珺不徐不疾地往将军府的方向走回去,她走的是近路,人稀罕少,正走着,楚若珺忽然顿住了脚步,从背上抽出剑,漫不经心的用衣角擦拭着剑刃,随意地瞟了周围一眼,轻轻道:“一起上吧。”
话音刚落,只觉得耳边疾风呼啸,无数羽箭破弦而出,铺天盖地袭来。
楚若珺抿了抿唇,一把剑舞地滴水不漏,实在是不理解大白天的行凶杀人,还用箭。
箭一波强过一波,楚若珺面上毫无波动,任箭势如破竹冲到眉前,又被拦腰砍断,楚若珺一手随意地垂在身侧,一手挥舞着长剑,剑刃翻飞,银光闪闪,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好看,也说不出的凶险。
楚若珺却依旧笑谈风声:“谁借你们的胆,也不怕被发现?”
一波羽箭已经停止,一个黑衣男子从暗处徐徐走了出来,他的嘴角噙着一丝阴冷的笑意:“因为杀你,不怕被发现。”
“哦?”楚若珺这一声饶有意味。
“楚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下定决心要救林长天,最轻的劫狱也是死罪。”
楚若珺笑笑,“我又忽然不想救了。”
“为何?”
“因为我乐意。”
“乐意?”男人挑了挑眉,拨了拨额前的一缕头发,“就算凭心情,也没这么容易。”
皇上派来的人,确实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不怕光下华日之下被发现,也不怕有人来救,对皇权产生了威胁的人,无论动用多大的力量都要铲除。
楚若珺提剑再战,男人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打了个响指,有两个人从暗处押出来一个老者。
尽管她的头上被罩着黑布,楚若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忽然大叫一声,“奶奶!”
“若珺啊.....”老夫人头上的黑布被一把扯下,她的发丝散乱,不再整洁,颤颤巍巍地朝楚若珺伸出手,道:“若珺啊......别管我,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