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睡了一阵,终于醒了,睁着睡意惺忪的眼睛就开始喊:“兮儿。”
薛奶奶听见应了一声,便起身去替他倒水。这是薛老一直以来的习惯,午觉起来首先要喝一大杯水,然后还要吃点什么瓜果点心之类的填填肚子,这么多年以来,薛奶奶也习惯了薛老午睡醒来就喊她的名字,然后便会起身替他倒水。
无欢找了个借口出去院子里透透气,外面飘着小雪,院子里积雪没有扫,一片银装素裹。无欢记得薛奶奶爱看雪,以前冬天来玩也总是不怎么扫院子里堆积的雪,她还经常和齐商在院子里打雪仗来着。这院子里的那颗银杏树据说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从薛老他们搬进来便有了,无欢也总是和齐商比赛谁爬树爬得高。
想到这里,无欢突然想起以前好像还和齐商在这树下埋过一只荷包,那里面放着什么她却是有些记不得了,依稀记得好像是什么自己贴身带的东西。那时好像是自己不知道听谁说的在古木下许愿,然后将愿望写在一张纸上,和自己贴身的一个物件一同放进荷包中埋在树下,心愿就可成真。她信以为真,于是拉着齐商一起来许愿。
想到这里无欢不禁好笑,这种一听就是假的的传说自己竟然也信?当年的自己果然笨的伤心。
只是不知道那东西还在不在,就这么想着,无欢便走到树下,拔下头发上的那枚银簪,开始动手挖土。
“这是在做什么?”见她蹲在那里挖得费劲,齐商问道。
听出是齐商的声音,无欢抬起头往他身后看了看:“你就出来了?”
“薛奶奶说去做晚饭,薛爷爷去帮忙了,姓萧的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估计上茅房了吧。”
无欢“哦”了一声,然后对他勾了勾手指,后者蹲下,无欢小声问道:“喂,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这树下藏过心愿的?”
“心愿?”齐商疑惑,“有吗?”
就知道他不记得了,无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算了,问你也白问。你没事做是吧,没事做找个东西来帮我挖土。我记得是在这里的,怎么没有呢?难道是当时埋得太深?”
齐商满心疑惑,他们有在这里埋过什么吗?
虽然不大相信无欢说的,齐商还是转身去柴房找了只小巧锄头过来蹲在无欢旁边跟她一起挖。
“咦?这是什么?”齐商的声音响起,无欢忙凑过去,惊道,“哎呀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说着直接用手将土拔开,拿出那只泛黄的荷包,许是年岁太久,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灰扑扑的旧荷包,加上才从土里挖出来,有些湿哒哒的。
“还真埋了啊!”齐商惊讶,“那我是不是也埋了一个?”说着也又拿起小锄头挖了一阵,果不其然又看见一只靛青色的荷包,顿时喜道,“哎呀,这个肯定是我的。”
齐商将那荷包打开,见里面有一枚精巧的长命锁,还有一只小竹筒,只是他怎么没有印象自己有过这么一枚长命锁?
这边齐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中的东西已经被无欢抢了过去,不由得怒道:“喂,干嘛抢我东西!”
“喏,这个才是你的。”无欢说着,将那个灰扑扑的荷包扔给齐商,“这个长命锁一看就是我的啦,这枚玉佩是你的,上面还有一个‘齐’字哦。”无欢好心解释道。
“哦。”齐商把玩了一下那个荷包,皱眉道,“怎的我用的是个这么娘们儿的荷包?你反倒用了个挺爷们的,你说小时候咱俩是怎么想的?”齐商一边碎碎念,一边将荷包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一枚玉佩,一只小竹筒。
看着这枚玉佩他好像想起来点什么了,这个好像是先帝赏赐的那枚玉佩,后来他好像骗爹说丢了,还被揍了一顿。再打开那只小竹筒,那小竹筒密封得很好,里面的纸笺竟还完好无损,看清上面那几个字齐商像是踩着老鼠夹了一般心里一惊,面上一红。
“诶,写的什么,我瞧瞧。”无欢凑上去想看,不想齐商飞快将那纸笺攥在手心,轻咳一声,“没什么。”
“别啊,让我看看嘛。”无欢好奇心被点燃,记得当时埋这个的时候齐商那小子也是神秘兮兮的,打死不让她看里面写的什么。
“说了没什么了。”齐商故作镇定,站来来,整理了一下衣衫。
“切,小气。”无欢翻了个白眼,然后将自己那个荷包打开,但里面竟只有一枚长命锁,不由得“咦”了一声,“我写的心愿呢?齐商,我的心愿是不是在你那儿?”
齐商冷笑:“你的心愿自是在你心里,怎么会在我这里?”
“我说的是那个小竹筒,我记得心愿写在纸上,然后封进了一只小竹筒里的,你刚才拿着我这荷包时看见了吗?”
“没瞧见。”齐商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扔下无欢一个人在那里莫名其妙,怎么会不见了呢?应该是装进去的呀!
无欢想不通,然后又蹲下去那那个小锄头开始挖,若是不在荷包里,那肯定是掉在外面了。
可是无欢挖了半天,都没能看见装着她心愿纸笺的竹筒,顿时格外泄气——真是奇了怪了,这都能不见了,难怪愿望没法实现,想来这是老天在示警暗示自己是在白日做梦是吗?
无欢不由得苦笑,然后拍去荷包上的泥土,仔细的收进宽袖的暗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