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己才被南门逸救起时,有一次瑞月帮她洗澡时,她身上便满是青紫,那时她以为是跌下山崖摔的,可是现在想起来,和齐恒那次之后,自己身上的痕迹竟是和那次一模一样……
弦歌脸色惨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就是说,就是说……自己……早便不干净了吗……
看到弦歌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裴栖迟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看来那袁惜云说的是真的了!
“此事可大可小,若是传出去,皇家声誉有损,大梁朝廷的颜面何存?顾弦歌,本宫希望你能想清楚。”
弦歌此时脑中一片空白,根本听不清裴栖迟在说什么,讷讷的转身准备走,裴栖迟冷笑,随即看到远处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心下一沉,忙拉住弦歌道:“弦歌,我不是故意说这些的,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弦歌哪儿能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觉得心中一阵烦乱,手随意的一挥,想要挣脱她的手,怎料裴栖迟却是往后一退,直接朝着身后的太液池跌去。弦歌见状心下一慌,忙去拉她,但却被她拽得“哐”一下撞在一旁的树上,当即疼的小脸都变了形。
“哎呀!娘娘!”身后传来青檀的惊呼声,连翘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只见裴栖迟在太液池中胡乱的扑腾着,弦歌跪在地上捂着额头,有血沿着指缝中流出来,当即吓得慌忙上前将她扶起来:“欢欢,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而一旁的丫鬟惊得慌忙大呼:“来人呐,救命啊!救命啊!贵妃娘娘掉水里了!”
弦歌忍着疼细想,自己并未怎么用力,她怎么……
“怎么回事?”齐恒低沉的声音响起,弦歌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回头,人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只见齐恒脸色难看得紧,“莫白,去请太医!”齐恒一边喝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替弦歌将额上流血的伤口捂住,他记得萧湛说过,她千万不能受伤,一旦流血一定要马上止血才行。
“铃铛,你没事吧?”一旁的齐商也关切的问道,不过在看见她脸上淡淡的疤时心中一沉。
听到陌生的声音,弦歌循声望去,对上了齐商关切的眼神,愣了一下。齐商知道他失忆了,可看到她看陌生人的表情时还是有些失落,于是解释道:“我是齐商,自小和你一起长大的,真的不记得了吗?”弦歌颓丧的摇了摇头,“那你”刚说了两个字,齐恒手上却是突然用力,她顿时疼的轻呼一声。
“皇上,您轻点!轻点!”齐商慌忙开口。
齐恒凉幽幽的扫了齐商一眼,然后盯着弦歌:“疼不疼?”
“疼。”弦歌委屈巴巴的瞪着他,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愈发楚楚动人。
“疼就闭嘴。”齐恒不紧不慢的开口,但他的眼神将弦歌吓得不敢再说话。见她小脸唰白,齐恒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又轻了一些。
“皇上救命啊!皇上快救我家娘娘啊!娘娘不懂水性啊!”青檀“扑通”一声跪在齐恒脚边哭得声泪俱下,齐恒皱着眉头看了在水里扑通的裴栖迟,吩咐人下去救人。
而一旁的齐商则是抱着手臂站在旁边看戏,侍卫跳下水里,奋力将裴栖迟给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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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寰宫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贵妃落水,吓得不轻,缩在齐恒怀中瑟瑟发抖,齐恒想推开她,可是无奈她狗皮膏药似的死死的贴在自己身上,根本扒不下来。太医将弦歌额上的伤仔细处理好了,又吩咐了一些禁忌,这才躬身退下。
确定弦歌无事,齐恒这才略微放心了些,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回皇上,我家娘娘好心相邀请顾姑娘一同逛御花园,后来娘娘不过说了几句,顾姑娘便怒了,所以推了贵妃娘娘。”青檀跪在下面哭道,“皇上,顾姑娘明知贵妃娘娘不懂水性,她还让娘娘带她去太液池,要知道,贵妃娘娘向来都不敢靠近那地方的啊!”
话音落,弦歌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盯着青檀:“你,你怎么颠倒是非,分明,分明是贵妃娘娘带我去的太液池啊。”
“皇上,奴婢有没有说谎,下人当时在场的人皆可作证。更何况,阖宫上下皆知我家娘娘一向都不会去太液池附近的,怎的今日会主动邀请姑娘你前去呢?”
“你!你怎么能骗人!”弦歌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小脸惨白的盯着那青檀。
“是啊皇上,奴婢们皆可作证,是顾小姐硬要贵妃娘娘带她去太液池瞧瞧的。”一旁跪着的小宫女也跟着帮腔,顿时将连翘气得不行,怒道:“不是这样的,是贵妃娘娘邀请欢欢去的,欢欢根本就不知道有太液池这个地方!”
“连翘,东西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的!你这样帮着顾姑娘颠倒黑白蒙骗皇上,你可知罪!”青檀冷道。
“你才是胡说,欢欢根本没有!”连翘气得小脸通红,“还有,是贵妃娘娘来拉欢欢,欢欢不过将她甩开,是贵妃自己掉进池子里的。”
“你的意思是说,贵妃娘娘自己落水来嫁祸顾姑娘吗?贵妃娘娘难道不知道自己不懂水性,若是掉下去说不定命都会没有的吗?那时候周围没什么人,我等都不会水性,若非皇上恰巧经过,娘娘说不定已经香消玉殒了!”说到这里,青檀哭得更伤心了,狠狠的叩了一个响头,哭道:“求皇上为我家娘娘做主啊!娘娘心慈,平日里对奴才们一句重话都不会说的,又怎会为了诬陷谁将自己的命搭进去呢?”
“你,你血口喷人!”连翘怒极,但却不似青檀那般伶牙俐齿,竟是被压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