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此事你怎么看?”御书房内,齐恒问道。
莫白想了想,才道:“此事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再怎么骇人听闻的消息也不至于一夜之间搞得人尽皆知,更何况声势还闹得这么大。而且别的倒也罢了,才短短几天时间就有上千名仕子儒生联名上书请求彻查,想来幕后之人势力不小。”
“没错,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搅 弄风云的,这世上怕是也没几个。”齐恒冷笑。
莫白微怔:“皇上知道此人是谁?”
“若朕猜得没错,此事与萧湛应该脱不了干系。”
“陈帝!可是陈帝已经回国,即便他在咱们大梁安插有势力,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吧?他难道不怕咱们寻着蛛丝马迹将他的势力尽数拔除吗?”
“呵,这说不定正中他的下怀呢?”
莫白心念一转,突然明白过来齐恒话中深意。陈国在大梁安插细作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这些人究竟是效忠于谁还有待商榷,萧湛一个外姓之人初登大位本就在大梁没有什么根基,此时若是有人要反他那他可真是有的忙了。而他又不能直接大刀阔斧的改革,这样势必更会激起群愤,将他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若是换做是自己,定会先将暗处的隐患拔除,如此借齐帝的手将外部的暗线肃清,然后再换上自己的人,若是被齐帝抓住什么把柄还能顺理成章的将朝中不服自己的人推出去做挡箭牌,一箭三雕,当真好算计。
还有,此事换了别人做或许说不出什么理由,但若是换了萧湛,那理由可是再充分不过了:当年萧家就是因为被查通敌卖国这才满门抄斩,此事闹大后逼得皇上重新调查此事,还萧家一个清白。而且当年设计陷害萧家的人与设计对付顾羡之的人想来都是同一批,这样一来还能顺便帮顾姑娘将仇给报了……
想到这里,莫白突然明白为何皇上心情不好了。
“那,此事用不用属下……”
“不必,萧湛既然要帮她报仇,那朕便要看看他能在大梁掀起多大的浪。”齐恒眼中的执鹜让莫白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对了,还是没有消息吗?”
“……是。”
“废物!这么大个人都找不到,朕究竟是养你们做什么的!”齐恒彻底怒了,过了这么久,仍旧没有弦歌消息,他越来越坐不住了。“萧湛那边呢,可有人盯着?最近他可有什么异常?”
“一直有人盯着,也并无异常。”
“那她会去了哪里?”齐恒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那南门逸和那落秋那边呢?”弦歌认识的人应该不多,她可以投奔的人也只有这么几个,她现在一个人孤身在外,应该会投奔熟人才是。
“都安排了人,并未见到有别人与他们接触。”
竟都没有吗?齐恒眉头皱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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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齐恒担心不已的时候,弦歌正站在院子里,冷冷的盯着萧湛,问道:“你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难道不是早有对策了么?”
齐恒猜得没错,此事的确是萧湛一手操控的。
“可是要扳倒穆远等人,还需要你手中的证据。”萧湛忽略掉弦歌眼中的敌意,云淡风轻的说道。“证据?我手里有什么证据?你说笑了。”弦歌冷哼一声,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我知道你爹留在玉泉巷的东西被你一并带来了。”
话音刚落,弦歌脸色铁青的站起来,狠狠的瞪着他:“你竟然一路跟踪我!”
“不,我没有。”
“你竟然知道玉泉巷!你还敢说你没有跟踪我!”弦歌低吼一声,抄起手边的茶壶狠狠的砸在地上,“萧湛我告诉过你,我最恨人家跟踪我!”
萧湛脸色一白,随即苦笑道:“我的确没有跟踪你,当初,薛老留给你的那只盒子,我打开看过。”
弦歌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所以,你也早就看过我爹藏在床底暗格中盒子里的东西了,对么?还是说,那盒子,本就是你故意藏在那里的,你故意说让我嫁你的话,你料定我会躲你住到‘雅舍’去,然后让我发现那盒子,对么?”说到最后,弦歌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萧湛沉默了许久,这才艰难的吐出一个“是”字。
弦歌只觉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弦歌!”萧湛大惊,慌忙上前扶住她,“你怎么样?”说着便要替她把脉,但是被她一把推开,弦歌没稳住,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头撞在了石桌边缘,当即磕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弦歌!”
“别碰我!”弦歌忍着额上的痛,自己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帕捂着额头,冷冷的盯着萧湛,那样冰冷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扎在萧湛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