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梓安站起,抬手将方才刺入肌肤的瓷片拔出,笑容温煦如春风,浅淡如江水。等到弘毅帝的情绪稍稍平复,他眼中精光一现,才启唇道,“皆因臣一时鬼迷心窍、忘了与陛下许下的诺言,犯下大错,望陛下降罪。”
“鬼迷心窍?”
“她很美?”
谢梓安勾起一抹清冽之笑,幽然道,“是。”
弘毅帝听后,紧锁眉头,烦闷非常,双眸如铜铃一般瞪着他。手指颤抖了一会儿,终是阴沉叹气,犹豫许久的话脱口而出,“梓安呐,你说朕把柳太守家的千金许配给你可好?”
弘毅帝望着他的双眸,痴迷几许,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若你有了妻室,或许就不会到处留情,也不会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低贱女子。能乖乖待在朕的身边。”
弘毅帝迷惘中从龙椅上走下来,朝谢梓安伸出了手,一遍一遍抚蹭他的发丝。眼珠昏黄,少有神采,“对吧……朕的梓安。”
谢梓安无一点诧异,仿若了然于心,他不经意间在窗户看见了禹眴的身影,眸光一戾,“若是这是皇上希望的,臣自然欣然接受。”
“好,好,好。”弘毅帝连说三个好,跌坐回龙椅,颓然道,“七日后,你便迎娶柳太守之女柳珺瑶为妻吧。朕会下旨、命你此生不得二娶,专待一人,也算是给柳太守一个交代。但每月,你都必须进宫陪朕数日。”
谢梓安抬眸,“臣遵旨。”
离开毓缃宫,走至半途,禹眴果真出现拦下了他,两人一同前往禹眴的寝殿。
“你总算回来了,可让我好等。”
“偷偷摸摸。”
“我还不是等急了,才会去毓缃宫寻人。”
一进门,禹眴立刻把婢女全部撵了出去,毫不马虎地从被褥底下摸出前些日子拼凑起来的血书,摊开摆在谢梓安面前,言语多有逼人之势,“你实话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
谢梓安低头一看,眯眼,“你不知道?”
“我查过古书,这种文字是上古早已失传的一种咒语,寻常人根本看不懂。且这字已被弘毅国列为禁文,一旦发现有人书写,无论是皇族还是平民,一律处斩。”禹眴握紧拳,目光咄咄,突地阴霾,咬牙道,“为何在你母亲送给曲妃的舞衣里,会有这种东西?”
谢梓安的表情始终淡然如初,他缓缓伸手触碰到血书,忽然轻轻笑了,似抚摸珍宝一般细细斟酌,“许久不见,甚是怀念。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离去前给你的疑问是,我和曲妃的关系。”
禹眴狐疑地打量几眼,双手环胸,“记得。”
“曲茗雪,是我的姑姑。这图,是龙脉宝藏。”
“什么?!”
谢梓安瞅了一眼,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解释道,“这血书上所描绘的,是我国龙脉宝藏所在之处。我娘临死前,耗尽全部力气将血书缝进了曲妃的舞衣里。”
禹眴惊讶不已,愕然睁大了双眸,“为什么?”
谢梓安摇摇头,“一下子知道太多可不好,慢慢来。奸佞未死,我们不急。”他眼神藏锋,笑容寒冷,转身一字一句道,“禹眴,血书我给你了,想怎么做全权由你。龙脉宝藏,也在你的手上。而我,这次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