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筠行,静和幽幽一叹,自从上回知道他想要走军功的路子,楚啟便做了规划。
他认为要想走的长远,在同龄中出类拔萃,务必练好外家功夫,请到家里来的武师教基本功是极好的,但是论起真功夫还是差了不止一星一点。
故而夫妻俩跟徐二老爷夫妇商量过,答应由楚啟送筠行去楚啟习武的天罡门习武,算一算,弟弟去河南后有大半年没回过家了,母亲又怎会不想念呢。
她柔声开解道:“国公爷有位同僚入京述职,经过河南时曾去看过弟弟,说弟弟练习功夫极为刻苦,和门里人关系都很好。国公爷又托那位同僚引荐位学问颇深的先生,让弟弟去学习文章,这样才学也不至落下。”
“又是文,又是武的,”周氏忍不住抬起帕子按了按眼角,满脸心疼道:“他还不到十一岁呀,我本打算叫绣意跟着,他却说门里的师兄弟都没有丫鬟服侍,他也不要,他自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如何放心。”
“好在有振哥儿跟着照应,”静和点了点头,想起弟弟也有些牵肠挂肚,“我原想让他去松山书院读书,将来按部就班走科举入仕,偏他自己选了这条路,咱们也只能在旁看顾些,给他多提供些保障罢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许多事终归只能靠他自己。”
周氏也知道楚啟是好意,当时也是因筠行去的天罡门原是楚啟的师门,旧识颇多,能照应着,才放心让筠行去的。
为娘的心总是复杂的,一方面希望自家的孩子出息,一方面又不想让孩子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让谨说他这阵子可能会奉命出京公干,若是经过河南,便绕道去瞧瞧弟弟,”静和劝慰母亲道。
周氏点了点头,操心完小的,又开始操心老的,“你外祖父也是不省心,那日在太医院竟晕厥过去,被人送回了府里,乍一听到信儿吓得我魂不附体,与你父亲急急忙忙赶过去瞧了,子峰说得云山雾罩的,似乎病的不轻。”
静和用手帕掩口方才没有笑出声来,因此事毕竟涉及欺君之罪,母亲又是个没心计的,被人套出话来就不好了,故而让母亲知道她与祖父定下的小九九,祖父装病才能辞去太医院的职务。
“外祖父也是操劳过甚,”静和装出一副忧心的样子,说道:“大姨母前阵子传了信来,说苏州气候甚佳,请外祖父和外祖母去苏州住上一阵子,疗养疗养身子,女儿觉得不错,外祖母想念大姨母,也答应了。”
周氏点点头道:“他们二老出去散散心也好。”
或许周氏到了操心爱唠叨的年纪,念叨了筠行和周定芳,又想起静和的事来,问:“这么大会子没瞧见正哥儿了呢?”
静和见怪不怪,随口道:“和馨姐儿在园子里呢,馨姐儿教他认些花儿草儿的,他也乐得学乐得记。”
“正哥儿真真儿是个好学的孩子,”周氏夸赞了一句,说起外孙嘴角恨不得翘到眼角去了,才笑了会子,又敛了笑容,说道:“只是那个馨姐儿,你多少要提防着些,怎地总让她带着正哥儿,若她有些不好的心肠,岂不是给人递了刀把儿?”
静和不以为然地笑道:“娘,您真是多虑了,放心罢,馨姐儿没事!”
周氏到底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又问:“紫瑛那丫头嫁出去也有阵子了,你预备提谁上来做大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