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将泡好的茶盛给了漓钺。他一边喝着茶,一边状似无意的来了句:“看来比起看书,小香似乎更喜欢身体力行。”
他这是在嘲笑我的怠惰吗?在他面前我根本用不着掩饰,他比谁都更了解我的一言一行,甚至很多时候我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他就已经心领神会了。
我所幸直接了当地说了:“这书里的词句太难了,好多都看不懂。”
“倒是我太急切了,应该循序渐进才是。”
他反而责怪起自己来了,我只觉得心中愧疚,若我以往把看闲书的那些功夫花在正经学业上,现下也不至于在他面前如此丢脸。
“后面我会让傅女史教你些有用的东西。那些三从四德、女红的看你也没什么天赋,就别学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以往学的那些都是无用的吗,虽然我也深以为然,但被如此否定了人生还是很有些怨念的。
他又从袖口掏出一方锦帕,随意往手上擦了擦,“这花蝴蝶的两只翅膀一红一绿的甚有新意。”
这不正是今早被他抢去的我的绣帕吗,得了便宜还在这里酸言酸语嫌弃我的审美和绣工,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爷,此物乃小香贴身之物,早已用旧了,前些日子小香生病之时还曾用来擦过鼻涕。”我如此说着就是要恶心他一把,况且我说的也是事实。
只是我还需得憋着笑装作讨好的样子,“听说针工局近日新进了一批绣帕,那帕面儿据说比金井澜唱曲儿的姑娘家的皮肤还要软滑。要不叫她们呈上来给王爷挑选挑选。”
我这绞尽脑汁的一番言语竟没能撼动他半分,他仍是一副神色莫辨的样子,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他将那锦帕放在手中轻轻抚了抚,又凑到鼻尖嗅了嗅,最后竟然还放到嘴唇上。
我看着他将那凤蝶放在唇瓣上轻轻舔了下,瞬间傻眼了,我只觉得头皮发麻,恍惚中好像听他说了句“果然软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