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跑过来,一屁股坐在我身旁,捉住我的胳膊讨好地摇着,“公主……”这一声唤得娇娇糯糯,我的心仿佛蘸了蜜一般,哪还记得起先前的半分酸。
她见我面色有所缓和,乘胜追击道:“晏大哥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先前是我太任性了。”
这丫头这下倒是挺明白事理的,晏大人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好官?你知道晏大人干的什么差事了?”
她眨了眨亮晶晶的眼,敛了面上的笑意,正色道:“前些日子,抚州的灾民们在柳都城外请命,满大街都传唱着那首《田祖有神》的歌谣。抚州经历蝗灾的惨况那时就听闻了,不想今日听晏大哥亲述,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惨烈百倍。”
我是亲眼见过那些来柳都请命的灾民们的,那日所见毕生难忘,而这些也只是抚州灾情的冰山一角,而晏大人身为他们的父母官,其中压力可想而知。
她接着道:“我和他相遇的那日,他正着急赶回抚州,却因了我的胡闹耽搁了好些时辰。公主,你说我是不是太不知轻重了。”
这丫头何时这般自省过?她这些年一直没皮没脸地追着惠吉哥哥跑,不知给人家使了多少满载爱心的绊子,惠吉哥哥满脸忧伤地怒视着她时,也没见她有半分的悔悟。
而今,看她这模样,到底是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你那时并不知晓他有公务在身,况且他是侠肝义胆的大丈夫,又怎会忍心撇下你这个弱女子呢。这是他的选择,又怎能怪到你身上?我看他反而高兴得很。”
“他真没怪我吗?”她小声嘟囔着。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轻轻敲了敲她那小木鱼脑袋,无奈道:“他怪没怪你,你看不出来吗?”
她抬手护着她的小脑袋,以防我再次出其不意。不知是不是抬手时用力过猛,她的袖摆随之翻飞起来,里面猛地飞出个长着触角的活物来,吓了我一跳,那活物降落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只草编蚱蜢,活灵活现的,不仔细看,就跟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