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十七拿着崭新的砚台纸墨,一大早又去了南厢房。
这是他们重逢之后,他第一次这般堂堂正正地从正门走进来,不免心头有些难掩的喜悦。
哪曾想,屋内之人见着他后,取过纸笔,便也只是客套地道了谢,之后他径自站在一边儿目不转睛地瞅着她,也不见她搭理。
十七难免心下有些失落,如今他们二人已不是主与仆,他们的关系却也不若从前了。
若是可以的话,他是真的乐意从头来过。哪怕只做做从前那个俯跪在她脚畔的卑微小奴,也比现在这般与她形同陌路好上许多。
他又站了良久,至始至终,赵清颜连头也没抬一下,终于默默退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出了厢房之后,十七便无精打采地在前院走着。脑中苦苦思索,当时他头脑一热将她带来这里到底是对是错?便也就是自己的一时贪欲,想要再见见她。
五年的时光,岁月可以磨平很多事物,却唯独磨不掉对她的思念,那种思念像是牢牢烙在他的身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想得心口发疼,一日比一日浓烈。
他自顾自地难过着,便没有发现前院还立着两个人。而十七这副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模样却是全然落在了墨云和墨泫的眼底。
那墨泫挣脱了墨云拦着他的手臂,嗓音清亮地大声唤道:“爷!”
而那墨云心思缜密,爷平日里都是以冷静镇定自持,从来没见他落得这副样子。虽不知是为了何事,想必无论如何爷也不会愿意让旁人见着他现在的模样。
可他那不懂事的小弟竟大大咧咧地直接喊住了他,墨云拧起眉,拽住墨泫的手,用力一扯。
“诶!你干嘛!很疼的呀!”
墨泫痛得惊声一呼,反观那十七,却是失了魂一般站在原地,眉毛也不曾动一下。
爷如此这般,实在是有些反常了。这下,连那墨云也开始担心起来。
他跟着爷这么些年,虽然每月总有那么几天,爷会喝酒喝得烂醉如泥,梦里噫叹呢喃一些模糊的字句。
即便是如此,再不济,爷便也只是醉倒在自己的房内。从未像今日一般,双目无神地杵在前院,身旁有人唤他也不自知。
想必……又是因为那女人!
墨云的眼眸徒然一戾,有些怨恨地瞥向不远处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