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看他弱不禁风的彪形大汉们,一个二个的嘴都张得大,显得震骇无比。
沈灵珊紧张地冲上去,扶起沈书寒,关切道:“大师兄,你没事吧?”
沈书寒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他的胸中仍有淤血,呼之欲出,下一刻,便又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沈灵珊的衣衫。
沈书寒沉默许久,才摆了摆手,道:“我没事。”
“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没事呢?”沈灵珊大恸,转头看向白非夜,怒目相向,道:“剑是怎么断的?你是不是用暗器偷袭了!”
被她这样一说,人群中立即爆发出惊天的议论,因为大家都没有看清楚二人的动作,便纷纷指责白非夜用暗器伤人。
白非夜冷笑,道:“凡夫俗子,本座还须用暗器伤人?”他说完,抬眼向陆静语看去,冷冷道:“这就是你仰慕欣羨的人?技不如人却只会找借口,他何德何能,能让你满心欢喜?”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陆静语站在海棠树下,呆立当场。
陆静语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这会儿连沈沐澄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那是一种深深的疑惑。
白非夜又道:“如今我打败他,你是不是肯跟我走了?”
白非夜这一句话,暴露了他多信息。
其一,神仙姐姐陆静语暗恋大师兄。
其二,白非夜喜欢神仙姐姐。
他冲冠一怒原来是为了红颜,比武只为博佳人倾心。
白非夜说完,便朝着陆静语一拂衣袖。
一掌过去,便拂落了一树繁花。
海棠花瓣如雨飘下,在陆静语身边旋转盘旋。
白非夜飞身而起,施展轻功飞到宫如山面前,拿起了桌上的代表武林盟主的印鉴,他在天下群雄面前,如入无人之境,随后便带着玉质印鉴,飞到陆静语面前。
落花已作风前舞,晓来庭院半残红。
白非夜伸手拈来一朵海棠,飞身落在陆静语身前,将花簪在了她的鬓角。
他单膝跪地,手托武霸天下的印鉴对她说:“嫁给我。”
岁月在这一刻静止。
身边是树树繁花落下,眼前是琼枝玉树一般的白衣公子。
对旁人来说,大多数人,尤其是女人,都对陆静语欣羨不已。
他是新一届的魁首。
英雄少年,别样风流。
陆静语能感觉得到,现在在白非夜的眼里,只有她一人。
她内心有一瞬间的感动,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陆静语压低了声音,蹙眉道:“不是说好了再不来打扰我吗?你这又是何意?”
白非夜眼底有一瞬间的难过,但是很快便一闪而逝。
“抱歉,我又情不自禁了。”他的嘴角重又浮起笑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旋即转身离去。
白非夜翩然起身,身姿轻盈灵动,就像一只偏飞的蝴蝶。
他重新落在比武台上,下一刻,便一掌击在比武场铜鼓之上,大鼓应声碎裂。
众人哗然。
“他这是何意?”
“他是因为求婚被拒,所以疯了吗?”
就在大家纷纷猜测白衣公子此举是何用意之时,只有江湖百晓生余少磊稳如泰山,面上浮起一丝有趣的笑意。
他知道江湖各门各派武学的特点,那么白衣公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就在碎裂的大鼓落地之后,白非夜又将属于他的盟主印鉴,如垃圾一般弃之如敝,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他看着沈书寒,道:“替我带话给沈无月,我重冥教之血仇,一月后,定要他整个无双城血债血偿!”白非夜说完,凌空打出一掌,那记掌风瞬间便撕裂了无双城的旗帜,最后在锦旗后的铜墙上留下了一个半尺深的五指印。
与此同时,他的身影已如一道残阳,消失在暮色里。
众人盯着铜墙上的掌印,面面相觑,皆是满脸不可置信的意味。
那是怎样深厚的内力才能在铜墙之上留下掌印?
众人不寒而栗,此前被白非夜重伤的沈书寒心头也不禁怔忪——若他用了十成的功力,自己早已经横尸当场。
他对自己,竟只是玩票而已。
白非夜离去很久之后,整个灵秀宫仍是寂静无声。
所有人的心头都在疑惑:他究竟是谁?
在他说了“重冥教”三个字之后,他的身份就太好猜了,凭他的身姿和功法,无一不向人透露着他的身份讯息。
老一代的江湖前辈们内心已经有了谱,沈书寒则强忍痛苦,走到陆静语身前。
“他究竟是谁?”他目光灼灼,盯着陆静语,道:“你一早就知道他是谁的,对不对?”
陆静语知道自己不能再隐瞒,便索性心一横,道出了三个字。
那三个字已经在江湖沉寂了多年,但是现在提及,仍会让人闻风丧胆。
重冥教。
陆静语闭上眼,沉声道:“他是白秋寒的儿子,他叫白非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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