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十来分钟,小玲提着石锤出现了,她看起来很疲惫,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陆肖记得她的伤势并不严重,难道是昨晚又出了意外?
“你,怎么了?又受伤了吗?”
陆肖忍不住关心地问。
小玲漠然地点头,“岛上似乎有只老虎,那只老虎我第一天进森林就碰到过,没想到那畜生跟我们人一样记仇,昨晚又遇到了。”
“那我们,要不然——”陆肖想说让小玲推迟一些时间再打。
小玲摇摇头:“不了,神秘人说的三天期限已经到,我们这就开始吧!你也不必觉得我可怜,我的招数很阴险,倒是你小心一些!”
陆肖也点头,掏出自己的瑞士军刀,“那,我们怎么开始?”
“怎么开始不重要,关键是你死还是我死?”
小玲说话时,已经突然举起石锤咂向陆肖。
陆肖也早早地就凝神戒备,轻易地闪到一边。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些浅显的道理陆肖还是懂的,自己的武器比不上小玲手里带着长柄的石锤,近身肉搏比较对自己有利。
陆肖正在思索对策时,小玲的石锤又砸了过来,陆肖举刀抵挡,刀被轻易地震飞脱手。
正好,陆肖佝着身子,索性一下子扑到小玲跟前,拦腰抱住她,想将她摔倒在上。
陆肖已经近身,小玲的兵器优势也不再明显,扔掉手里的石锤,和陆肖缠斗起来。
两个人的打架非常原始,在满是泥沙的滩上翻滚,拉扯,甚至撕咬,拽头发,能用的手段全部都用上。
起初,陆肖还有些顾忌放不开,但身体触及到沙滩的边缘,沾染上冰冷的海水后,她彻底放开了。
乔莉的死亡,警局的七天苦闷,突然被通缉的危险,再加上荒岛的残酷生存。
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压力,陆肖一直埋在心底,即便偶尔有释放的机会,也只是两只眼睛溢出一些疲惫的泪水,远远不能够减轻陆肖的重压。
但现在,与小玲进行的最原始的打斗,让陆肖得到了极大的释放。
她不觉得与自己缠抖的人是小玲,她觉得那是自己,是前段时间被压得喘不过气的自己——
所以,陆肖嘶吼着,呐喊着,用尽全身力气,与“自己”斗争,与另一个自己拼命相博!
与陆肖缠斗的小玲,她有着超出年龄的冷静和残酷,不管陆肖如何的拼命和丧失理智,她总是非常沉着的用最小的力气化解陆肖的一次次疯狂攻击。
而且,小玲还一直顾虑着昨夜与老虎短暂相博时的伤,她非常小心地避免自己的腿被陆肖压住,那样会脱不开身,而死在陆肖手里。
其实陆肖已经是处于癫狂的状态,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只隐约觉得,自己得反抗,反抗——
她以前不敢也不能反抗神秘人,以至于她什么都不敢反抗,但现在有一个可以给她反抗的人,这让陆肖得到了最大的释放。
陆肖已经陷入癫狂,而小玲还异常清醒,她在思索获胜的方法。
小玲腾出一只手来,掏出从瘦猴那缴获的匕首,看着全身都是破绽的陆肖,眼睛里寒芒一闪,她要动手了,再拖下去,估计会被疯狂的陆肖折腾死。
“嘶啦——”
陆肖也是幸运,这一刀本来是直接戳向她小腹的,但在她几乎无意识地挣扎中,却被她躲过,刀只划破了她侧腹部。
可就是这一刀,一瞬间的疼痛让陆肖马上清醒过来,看着自己身上压着的,满脸杀机的小玲,陆肖一个哆嗦。
陆肖清醒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而小玲的刀却高高举起,正对着自己的喉咙——
“小玲!”
陆肖本来绝望微闭的眼睛,突然猛睁,瞳孔骤然放大,大吼了一声。
小玲已经准备一刀解决这个游戏,成为最后的获胜者,可身后却突然传来令人心颤的熟悉的嘶吼——
小玲回头一看,正是那只自己刚钻入丛林就遇到的,爱记仇的畜牲老虎!
陆肖看到那老虎猛地扑向小玲,小玲都没有躲闪的机会,直接咬到脖子,陆肖惊恐地闭上眼睛,鲜血溅了自己一脸。
老虎叼着小玲的尸体迅速离开,又钻进茂密的丛林,消失不见。
陆肖躺在沙滩上,胸口剧烈的起伏,心有余悸。太阳的日光越来越强烈,陆肖却感到浑身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