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爷等着女儿喝了茶,又用了点心,正要问宋倩虞如何栽种瑞香的事,他的次子,宋五郎君,宋循踢踢踏踏的走了进来,得,又问不成了!
“倩虞,哥哥带你去骑马!”
宋循匕着眼角快速的看了四老爷一眼,又朝宋倩虞眨了眼睛,示意她快告退,时间来得这样巧,肯定是派人时刻关注这边谈话的结果,宋循想的是,没道理五叔父那里都过关不计较了,在父亲这里还要受罚。
宋倩虞笑着起身告辞爹娘,她不会刻意抹了兄长的好意,再说现在也无事了,日后她出行会更加自由。
两个孩子离开之后,屋里独剩四老爷夫妻,四老爷一掌拍在八仙桌角,掌下裂开好几条纹路,四夫人叹一口气,“生气不顶用的。”
四老爷朗声之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意,“我们兄弟几个兢兢业业这许多年,却填不满他们日益膨胀的私欲,如今可都敢欺辱我的女儿了。”
“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亏得忍了这些年,只是倩虞这一出恐要打破这份平衡了。”
四老爷点头赞同妻子所言,“一大早就没有清静过,你快去歇一歇,我出去一趟。”
四夫人起身来送丈夫,四老爷该是要去找大老爷和二老爷,她想了想,让房妈妈取了这些日子给未出世的孙子/女备下的东西,去往她与四老爷的长子、宋璞的院子,宋璞还在族学,已有好几日不曾回来,他的妻子梁氏就快临盆,这是四房即将出生的第一个孙辈。
北地的人家稍有些条件的都会让女儿家学会骑马,以防出行之便,所以宋倩虞兄妹两个径直去了马房,牵了马出府直往宋庄外面而去,两人再次来到昨日宋倩虞租地的地方。
宋璞因为看过宋元画的图,所以大致知道位置,早晨宋成材等人想要毁约的事早就传遍整个宋家,族里族亲住在一起就是这点不好,哪家豆大点事一出来,保管二日街边的猫儿狗儿都知道个清楚,更何况是人。
张氏一早得了消息,气坏了,她本就爽利泼辣,要不是宋聆和宋七爷拦着,张氏直要骂上宋成材等人的家门去,什么东西,红口白牙说反悔就反悔,还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十三娘子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娘子被他们这么一传话,名声还不知道被人怎么说道。
远远的看着宋倩虞兄妹一行又来了,张氏快步走过去,神情带着羞恼,办不成事就是她的问题,该怎么办就得怎么办。
宋倩虞很意外张氏的到来,她翻身下马迎着张氏,“婶子你怎么来了?”
“我五叔父已经答应下,我要租地尽管谈去,毕竟不是什么坏事,昨日辛苦您了,今日就在家歇着吧,我送您回去?”
张氏诧异的问道,“五老爷应承下了?”
宋倩虞含笑的点头,“是啊,我现在是奉命租地,是好事!”
宋循念着张氏对宋倩虞的维护,出声解释道,“倩虞要栽种瑞香,所以才租地,成材叔他们已经去五叔父那里喝酒去了!”
张氏心想,这才多早,五老爷就去请人喝酒,估计事情已经被他担下,十三娘子这里已经无碍了,“元娘真要栽种瑞香?”
宋氏每年三月三会有一场大祀,用瑞香供奉,瑞香花瓣做成花饼,或烘干碾成花粉,祭台上还要移植一部分做花景,今年就是这样,不过武威并不盛产瑞香,气候条件也不太适合,也不知道宋家这个传统从何而来,往常都是宋家的商队每到二月底从淮南运送过来,根本栽种不活,且都是花了大力气的,宋倩虞把话一撂就说租地栽种,这不是胡闹吗?
宋倩虞神色未变,微微颔首,“婶子,是真的。”
张氏轻叹无言,宋倩虞问她,“婶子回去吧,等会儿日头出来晒得厉害!”
张氏答应一声站过一旁,眼看着宋倩虞与宋循走到昨日用石灰粉划下的白线处,就在断口的地方停下,宋循招了人过去吩咐几句,很快这附近的几家地头的主人都来了,宋倩虞要租地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现在被宋成材几个一传话本来的谣言变佳话,毕竟栽种瑞香是大事,现在又有宋旸出面,不过是几垄地,又不是在当紧的地方,宋倩虞要租就租给她,没必要为这得罪长五房,接下来的租地很顺利。
一天下来围了宋庄外围一圈的距离,大概在三十里左右,要是到这个时候宋循还在傻傻的以为宋元只是为了租地种花植草,那他就不是长五房的循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