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厚谦烦躁的一把将领带扯掉,丢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一路疾驰,车子最后停在了公寓楼下,是之前,他和程檬的公寓。是他半年都不敢踏足的地方。
不知怎的,车就开到这里来了,像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指引,指引着他开向这里。
徐厚谦点了支烟,没有下车。就这么静静的待在车里,半开着窗户,将手臂搭在车窗外面,时不时的深吸一口,好像这样才能让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他不敢上楼,不敢开门,不敢迈进那间屋子,他害怕扑面而来的回忆将他吞没,让他窒息。
他只想这么呆着,如果可以,他想一直这么呆着。
可老天爷偏偏不许!
急促的铃声响起,徐厚谦蹙了蹙眉,将烟熄灭,才慢吞吞的接了电话。
电话刚刚接起来,他甚至连“喂”都没说出口,就听见黎景和急切的声音,
“檬檬,檬檬有消息了!”黎景和大概是刚刚从哪里跑来,气还没喘匀,隔着话筒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气声。
徐厚谦瞬间绷直了身体,“什么?在哪里?”
“新闻,快看新闻!地震!”黎景和气喘吁吁没有解释的那么详细。
徐厚谦来不及追问,直接挂了电话,打开新闻。
头条便是:莫亭县遭遇6.7级地震!
图片中一片狼藉,轰然倒塌的建筑物,到处是一片瓦砾,恐慌的人群,痛苦的孩子,还有一排排触目惊心的尸体!绝望哭泣的幸存者,脸上沾染着斑驳的泥土,一双手血迹斑斑却还在不停地在废墟里不停地翻找着,不肯停下。
徐厚谦的心狠狠的抽动着,浑身血液凝固。他不停的往下翻,既期望看到程檬,又宁愿见不到她!
最后,他停住了,眼前一个满身泥垢混合着血迹,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正拼命的往前跑,身后是一片坍塌的废墟,脚下是凸起的莫庭孤儿院,这几个大字也已经分离模糊。
即使她满面污浊,看不清五官,但是徐厚谦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他日思夜想的人!她受伤了吗?逃出来了吗?是不是吓坏了!徐厚谦只想飞奔到她面前,将她抱在怀里。
他颤抖着手,直到第三次才成功地发动车子。
刚才的画面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控制不住的颤抖,浑身发冷,额头不停的冒汗。
“C城,c城莫庭,莫庭孤儿院,莫庭孤儿院。”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生怕忘记。
他一路往西开,开到最快,上了高速。
颤抖的双手,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电话铃声不停地响,也充耳不闻。他只想赶快到她身边,一刻也不能耽搁。
可是,他在c城停住了,还没到莫亭县。那边又发生了余震,他过不去,只能等着。
整整半个小时,是徐厚谦度过的最煎熬的半个小时,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咚咚咚”有人在敲车窗。
徐厚谦木木的转过头,窗外是黎景和惊喜又沉重的脸,“终于找到你了!”
黎景和挂了电话就往这边赶,终于在最后关头追上了徐厚谦。
“快下车。”黎景和拍打着车窗,“我们跟救援队一起进去。”
进去?徐厚谦听到这两个字,终于恢复了理智,立刻打开车门,“哪里?在哪里?”他通红一双眼,头发也乱糟糟的,跟金融杂志上那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徐厚谦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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