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子心里微微一惊。
他与晏池,确实也有过几次接触,但他自以为这有限的几次接触都做得很是隐蔽,但现在看来,他所谓的隐蔽也就是自以为是而已,又哪里能逃得过隆佑帝的视线?
意识到这一点,皇长子面色又重新变得坦然了起来。
他朝着隆佑帝行了一个礼,“回父皇,儿臣与那陆……晏池此前是接触过几次,虽然次数不多,但儿臣也能看出来,那是一个虽然年轻,却胸中自有沟壑的人,他这次做出这样的惊人之举,儿臣倒不以为他是得意便猖狂,说不定是有着什么难言的苦衷呢?毕竟,儿臣之前一直觉得,这个人是一个性情中人。”
隆佑帝闻言微微扫了皇长子一眼。
“意气中人吗?”他淡淡地道。
皇长子垂头不语。
不多时,隆佑帝便又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皇长子闻言低头出了御书房。
走到走出老远,他才忍不住轻轻舒了口气,整个人也完全松懈下来。
虽然在隆佑帝的跟前,皇长子一直表现得极为淡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的背上都已经浸出了一层冷汗。
看来……
他们这些人私下里的动作,隆佑帝都是完全看在了眼里的。
想着这些,皇长子又缓缓踱着步渐渐走远。
……
自从晏池离开陆家之后,陆府的气氛就一直没有再好过。
晏池是曾经被陆家上下都寄予了厚望的人,而他之前的表现也确实没有辜负了这样的厚望,也正因为如此,如今晏池的出走,才给陆家众人带来了更沉重的打击。
上到老太太、陆政三兄弟、周氏三妯娌,下到陆寻的兄长弟弟们,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都忍不住怀疑这到底是真是假。
明明,晏池这几年与陆府众人是处得极好的,事发之前也没有任何的征兆,他怎么就突然离开了陆家呢?
这个问题,大部分人都是想不透的。
唯一知道真正原因的,大概就只有章氏和陆寻了。
而自打晏池留下那样一封信离开之后,章氏每次看到陆寻时,视线就更锐利了。
陆寻从前对章氏这样的目光只觉得莫名,但在晏池向她表明了心迹之后,再面对章氏,她却总觉得有些下意识的心虚。
再回想一下章氏这段时间以来的异常……
会不会,章氏其实也早就发现了晏池待她的不同寻常呢?
如果是这样,那也难怪章氏会这样反常了。
也正因为如此,后面陆寻都有些忍不住想躲着章氏走了。
不过……
她后来也有些不解,明明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动了那样心思的又不是她,她怎么就需要心虚呢?
想到这些,陆寻又忍不住有些懊恼。
看着面前的纸张上写满了的晏池的名字,陆寻拧着眉头恨恨的将这些名字又一个个的涂成了墨团,一边涂还一边咬着牙道:“三……晏池,晏池,都怪你!”
直到将纸上的名字都举黑了,确认旁人再认不出原来这纸上曾经写着什么,陆寻才将这一团黑的纸揉成一团,随手丢在了废纸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