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的四大臂膀,和风细雨被留在了江南,望书半路带着三十六寨的人折回了江南,如今京城里只剩一个给了宴轻的云落。
云落无语地看着前面那俩人,他很想说这俩姑娘是不是傻啊?这话得关起门来说吧?怎么能就这么心大地没心眼地边走边聊呢。
他转头看向崔言书,他身边的端阳也跟着一起转头,同样也看崔言书。
清河崔氏的言书公子,没被掌舵使留在江南时,便已十分有名气,被主子留在江南后,因得重用,大展身手,所以,名声更是大噪。
他要比林飞远和孙明喻有本事的多,也有前途的多,否则主子也不会带他回京帮助二殿下。
崔言书的确长的好,又因出身好,有着世家子弟自小养成的清傲脾性,因善于隐藏,不让人觉得傲气外泄难以接近,寻常行事待人接物温和有礼,但也透着一股子天生的疏离骄矜,他寻常很好说话,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好说话的背后,可是从不吃亏。
他很清醒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每走一步,都是按照计划执行,目前为止,应该还没有脱离计划之外的事情。包括三年前他留在漕郡,应该也已预料到郑珍语会被崔言艺趁机抢走。
所以,他这个人,自小养了多年的表妹让人夺去,都能无动于衷,那么,谁喜欢上他,简直是跳火坑吧?
至少朱兰是这么觉得的。
而且,他会喜欢上人吗?他可是说让掌舵使给她选一门好亲事儿的。
反正朱兰接触下来,是挺想躲离崔言书远点儿的。
至于云落和端阳,云落虽然无语,但想想也不太意外,崔言书这个人,的确是有让琉璃喜欢的点,而且,琉璃这三年来与他接触的也多。
端阳则是心里咣咣咣撞大墙了,啊啊啊地想着,以后琉璃再说他笨,他可不可以拿她喜欢崔公子这事儿攻击她啊。但又想着,他若是真拿这女儿家的事儿攻击她,是不是太欺负人不爷们了?
曾大夫、沈平安、管家也转头看着崔言书,心里也都挺为前面走远那俩姑娘无语的,也觉得这事儿该关起门来说,但同时又好奇这位崔公子知道了这事儿,心里会怎么想。
崔言书被几双眼睛看着,心里也挺无奈的,这事儿他能怎么想?
他是真没看出琉璃喜欢他来,顶多……
顶多就是琉璃对林飞远翻白眼时说句还是崔公子好,顶多琉璃对孙明喻摇头叹气说太心软手软时,夸还是他干脆果断下手痛快不留余地就对了。
崔言书觉得今儿在醉仙楼喝的酒本来就挺上头,如今更是让他有些酒意上涌,于是,便扶额慢慢地走着,不理会一旁几双眼睛对着他左看右看。
这也就是他能稳得住,若是旁人,怕是早就被看的一脸尴尬掉头而走了。
云落忽然说,“琉璃从小到大,一心习武,除了主子,旁的人和事儿很难让她分心。若没人潜移默化地让她观感好,她也不会注意这个人好不好,甚至好不好看,对她来说,大概还不如她一直惦记的玉家剑谱上心。”
“望书、和风、细雨我们四人与她一起长大,大家都对她一样,没有哪个人对她有所特别,所以,她对我们四人也不会分出个特别来。”云落话音一转,“所以,崔公子若是不想有负担,最好从自身上找找原因,避开琉璃远些。她那个人跟着小姐一起长大,同吃同睡伴读,很多时候,最是识趣,不会让你难做人的。”
崔言书脚步一顿。
云落话音一转,“我也就说说而已,当然也不是对崔公子指教什么,崔公子若是不想听,就当我没说。”
崔言书沉默片刻,点头,“我当你没说。”
他扔出一句话,转身往前走去。
云落倒是被他这句话砸的愣了一下。
端阳凑近云落,看着崔言书的背影,小声说,“这话什么意思啊?他是不想听的意思吗?”
云落一时也是莫名,“谁知道呢,崔公子心思深。”
端阳叹了口气,不怪小侯爷长期骂他笨,跟在一堆人精堆里学了这么久,他也确实没变的多聪明。
宴轻耳朵好使,虽然走的远了,但也将后面跟着的琉璃和朱兰的话听了个清楚,他脚步顿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
进了宴会厅,凌画凑去了火炉边烤火,过了一会儿,见琉璃和朱兰随后进来,朱兰一脸的难以形容的表情,她好奇地问,“怎么了?”
朱兰张了张嘴,觉得这是琉璃的私事儿,她不太好说吧,便摇摇头。
凌画纳闷。
琉璃“嗐”了一声,也过来烤火,不当回事儿地说,“她问我有喜欢的人吗?我说有点儿喜欢崔公子,她便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