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她面前慢慢蹲下身子，单膝跪地。
白冉隐约瞧见对面的男人朝她伸出手，几乎是本能的缩起脖子。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白冉眼上的布被人一把撕开。
白冉愣住，等她适应了光亮后，才慢慢睁开双眼。
却看见眼前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白冉看着沈暮，说不清心中的情绪是什么。
来的不是沈铭，她该庆幸的不是吗？
这本来就是她希望的。
至少，就算她有了危险，沈铭也不会有事。
可是……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
白冉还是压不住心底的失望。
“怎么……是你？”白冉动了动干燥的唇问。
沈暮压下眸底所有的情绪，最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弯腰开始解绑她手腕上的绳索，“怎么就不能是我？你看到我，好像很吃惊？”
白冉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看着沈暮又弯下腰解她脚腕上的绳索，舔了舔唇才说，“我以为，他们会打给我哥的，我以为，来的会是我哥……”
“没什么好惊讶的，”沈暮一把将绳索扔在地上，“你哥的手机在我这里，接到你的电话就过来了，”
他的语气，和叙述着今天什么天气一样的轻松，白冉的眼角却陡地一红，然后拿起地上的绳索，狠狠地砸在了沈暮的身上。
“你真是个笨蛋！”
“谁让你来了！”
“世上怎么有你这么蠢的人！让你来你就来！”
白冉的眼角越来越红，不知为何心中的情绪突然齐齐爆发出来。
所有委屈的，害怕的，不安的。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她为什么会说给面前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听。
“接到电话，你就不会报警吗？你以为你是超人吗？明知道有危险，你还跟个傻子似地就这么过来……”
白冉的声音哽咽住，她突然抱住自己慢慢蹲在地上，“你真是个笨蛋，你明明可以不用来的……”
“你明明……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个，早在很多年前就认识了。
那时候，她还那么小，他只要微微用上力，就可以把她举到天上。
可没想到，一眨眼，一别离。
她都这么大了……
沈暮慢慢抬起手，落在了她的头顶。
他轻轻的揉着，语气比之刚刚，柔和的不像话，“你真是个笨蛋。”
白冉猛地抬头看他，眼角还带着泪花。
“你说什么？你说我是笨蛋？！”
白冉一拳砸过去，“到底谁才是笨蛋！”
“你自以为是的过来找死不是笨蛋谁才是笨蛋！”
沈暮一把就握住她的拳头。
小小的，刚好包在他的掌心。
“是是是，我才是笨蛋，大笨蛋，你不是，行了吧？”沈暮笑着说。
这样嬉笑打闹的画面，仿佛很早之前就有了。
白冉看着沈暮的脸只略微的晃神几秒，很快就回过神来，她红着脸抽出自己的手，“本来就是！世上没有比你更笨的笨蛋了！”
“我就没见过有人跑来送死的！你不是笨蛋谁才是！”
沈暮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微微弯下腰，他朝着蹲在地上的白冉伸出手。
“小笨蛋，起来吧，大笨蛋来接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