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暮生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异常昏沉,微微晃了晃,这才记起来昨日他醉酒了。
醉?他已忘记自己多少年未醉过了,他幼时体弱,先天不足,体质略寒,在他还没懂事的时候族内叔伯便不时用筷子蘸着酒让他抿其味,由浅及深。
在别的孩子还没断奶的时候他已是可以饮一盅酒而脸不红,如此之下长大的他,酒量可想而知。
而如今,他醉了,却不知是因那酒,还是因那突如其来交的好友而醉,或许,两者皆有吧。
换洗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番清洗,他这才注意到酒楼有什么不妥,竟是空荡荡的,毫无人气,便是往常永远比他早那么一刻的掌柜亦是不见了踪影。
还有那个胖厨子,也不见了。
只剩他一人。
“嗯?”
他像是发现什么,只见自己床头压着一张宣纸,而压纸的那一物却是一坛酒,昨日剩下的那一坛。
“珍重。”
偌大的纸面之上,只有不过寥寥两字,但,这两字,暮生却如同看到了千言万语,一切,尽在其中。
“你醒了。”阿秀依旧那般神出鬼没的出现,这一次,她的神情与之前有了不同,这是除了憨楞之外的第二种表情,像是低惆。
“大哥他们也快要走了。”微顿之下,她又说道。
“走?”暮生一怔,不由接口道。“去哪?”
“不知道。”阿秀低落的说着,然后拿过酒,同时递给他一卷书简,却不是竹简,而是玉简,看起来很是古旧,色泽更是微微泛黑。“这是那问道篇。”
在两人简洁流畅的对话下,这就好像只是一场交易前的闲聊。
但,暮生不能。
可他还是接了过来。
“滴血入内,便可明悟。”阿秀说完人已转身离去,而他始终在哪里出神着。
许久。
“来份糖醋排骨。”
直到前堂之中传来唤声,这才将他惊醒。
“抱歉,今天我们不做生意。”他的心里不知道为何有种触动,说不出来因由,可偏偏就感觉很闷,像是一口气没喘过来。
待那客人走出去,他这才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