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坐落于三岔路口,风尘之中,只见那稍显简陋的酒馆门口挂着一随风摆荡的木牌,其上有刻三字,名,半步多。
暮生看着里面拥挤的酒客,三教九流皆有,这副场面还真有些熟悉啊。
这城亦是无名,而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无名的城代表了什么,代表了没有规则,没有人管,生死由天,这是属于陈卫赵三国接壤的疆域,也许曾经它有主人,可如今,这里,无主。
僵持的战事让他们各自不得不整合兵力无暇顾及其他,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城。
零零散散怕不下十余座,这其中,有的城罪恶,有的城则略显祥和,就像是如今暮生所在的这座城,无主的城,有坏处,也有好处。
坏处可能就是无律法约束,罪恶满城,杀人夺宝,屡见不鲜,好处,却更加简单,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里赚的钱,比过去多了数倍,甚至有的人更是满山遍野的寻找尸体,摸光钱财,然后将其埋葬入土,美名曰收尸人。
这样的人在之前战乱如火如荼的时候有很多,但死人的更多,所以很多人都发了财。
“酒真的是不错,但,阿生你一月就卖四十九坛,实在喝的不过瘾啊。”
馆里不乏嗜酒如命者,见坛中酒浆渐少,随即不无遗憾的说道,手中的碗想端起复饮,却又有些舍不得,想放下,却亦是舍不得,只得僵于半空。
这酒馆有几个不成文的规矩,每月他只卖四十九坛,每坛酒,可倒十碗,只卖七天,一天十坛,而且概不外送,要喝,便要到他的馆子里来。
之所以这样,并不是为了什么特立独行,而是这酒酿制不易,每月他也只酿了五十坛,余了一坛自己喝,其他的,都卖了。
这三岔口本来也没有名字,北通赵国,西南是抵的卫国,东南至的是陈国,过往之人日益熟络了,也就把这个地方直接喊成了酒馆的名字,半步多。
而他之所以一月一卖,是因为这些过往之人,去返之下大致最慢便是三十余日,所以才如此。
有的人走了就再没回来,每天都有多出来的生面孔,每天也有消失了的熟面孔。
感受着他们每个人散发出的不同情绪,七情六欲,暮生感受着,也被渲染着,就像是一块磨剑石,他正在用它打磨着心底不受控制的杀心。
连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住,这对一个持剑的人来说,是一个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