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来到温婉儿院子的时候,温婉儿正好迷迷糊糊的睡醒。
正听得王氏在质问春桃、冬梅,责备她俩怎么也不轮流在房里伺候着,于是,忙应声道:“娘?是您么?”
“是我。”王氏听到女儿在里头喊,这才放过叨念,推开门,掀起门帘走了进来:“大白天的,睡这么熟?真没哪里不舒服?”
“女儿能吃能睡,好得很!”温婉儿撑坐起身,讨好着笑问:“娘怎么来了?”
王氏在床沿坐下,见女儿的气色确实不错,只道她真的是在补眠,又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在温婉儿院子里安插人的事儿,就想解释一下,可又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得讪讪到:“蝶翠说你这几日都窝在院子看书练字、抚琴描画,都没出过门,娘听了有些不信,就过来瞧瞧,这一瞧,哟!还真是了!怎么?快嫁人了倒是改性了?娘对你的好你可是要知道,别听冬梅那丫头瞎说。现在你可是要嫁入王府的人了,你大姐姐是要进宫的,以后你们也好帮衬着些”
“娘,婉儿知道了。”温婉儿也是受够了王氏的假面目,也就不多说什么,只是希望能赶紧把她这个便宜娘打发走。
王氏见女儿竟然还有些害羞了:“哟!敢情要嫁人了就是不一样啊?以往说的再多,也没见你脸红过啊……”
温婉儿听了不由暗翻白眼,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她脸红关嫁不嫁人什么事儿啊?!她只是心虚!心虚好吗?!
“娘,拜托您别糗女儿了!您还不知道自个儿女儿几斤几两重吗?!那什么琴啊曲啊诗啊画啊的,真不是女儿的菜。如果嫁了人必须以那些玩意儿过活,女儿还宁可不嫁来得自在些……唔——”
温婉儿撒娇般的埋怨进行到一半,便被王氏捂住了嘴。
“说的这是什么浑话呀!”王氏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这才松开手,食指用力点了点温婉儿的脑门,怒其不争地道:“你呀!刚想赞你几句,又给自己抹脸了,真不知说你什么好!”
说到这里,见女儿低着头似是在反省,王氏暗叹了口气,缓下语气道:“娘虽不知皇上为何要赐这个婚,不过,皇命难违,既是皇上牵的线、保的媒,千万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嗯嗯,女儿知道了……”
“女儿一定听娘的话!”温婉儿暗松了口气。像这几日一样,成天窝在院子里不出门,那不正和她心意?
于是,送走了王氏,温婉儿再度窝回卧室,开始米虫般的安胎日子。
当然,如果不会再对着色香味俱全的荤食佳肴恶心反胃、干呕不断,那就更美好了。
这一日晚膳后,温婉儿泡完木桶澡,浑身舒坦地回到床上,白日睡久了,临入夜反而没什么睡意了,于是等细雨替她擦干头发后,让她从书房拿了本白话本过来,就着床头柜上的烛火,有一搭没一搭地翻阅着,脑子里却时不时走神想其他的事。
穿来这里才不过半年,却发生了诸多让她措手不及的事。若是剧情在照着书里设定的方向走,还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可眼下,无论是怀孕还是赐婚,都脱离了预期轨道。她该怎么办?
“三小姐,烛下看书,容易伤眼睛。”细雨收拾干净洗浴室回来,见主子还靠在床头翻书页,忍不住提醒。
“嗯,马上就好,烛火我会吹熄,你且去睡吧。”温婉儿回过神,头也不抬地应道。
细雨只得依言退下,合上门时,想了想不放心,又叮咛了一句:“三小姐记得早点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