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与君的心里喜忧参半,关电脑的时候有些手抖,他知道,对何小舟他真的忘不了。但忘不了是忘不了的,乔与君总觉得这时候的忘不了变味了,想念也变味了,就是刚刚的希望劲头也变味了,都像是习惯性的,热乎劲一过立马冷却。
乔与君都不知道自己这心态怎么会这样,他竟然觉得被回复这封邮件的喜悦来源变得有些奇怪,这一次何小舟对他的态度让他觉得之前的付出有一个回应他就高兴了,至于回应来源何小舟,他又没什么以前的冲动了,他那股子希望也是,他心想着自己也没这么差劲,何小舟在国外待了半年挺想他,回国来找他看他,这就说明他还不错,他起码记着自己,乔与君这想法一出来,他自己都挠头,心想着:这不行这不行,不是初恋么,当初的情怀哪去了。这纠结的情绪后来让任显扬知道了,乔与君解释了很多遍自己却解释不清,任显扬挺高兴,笑着告诉他“那时候你是让我惯的,别人不对你好点还能搅和的了你的心情?”乔与君才有些觉悟,他那时是挺长时间没真正想起何小舟了,感情他也不是个情操高尚死守初恋的好同志。
初恋这东西就是特殊,谁说也没用,就算真的不喜欢了,也没法不被他牵动情绪,即使最后变成像乔与君这样只是想得到个回应、得到个肯定。乔与君一晚上胡思乱想一会愁一会笑的,想着何小舟,就想到任显扬,怎么转换过去的他自己也捋不顺理不清,最后竟然想着任显扬想得多,何小舟都快放下了,睡着了做梦还把任显扬给放梦里了。
他梦见何小舟回来任显扬特生气,生的什么气他不清楚,总之表情够吓人的,就像他昨天从酒店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一样,跟死了爹似的,这一宿醒过来他心眼里特别别扭,不好受极了。
乔与君上了班到了警局也不好受,他去了,陆玲没去,他这想着跟陆玲好好道个歉的,这回连个机会都没了,他记得昨天陆局长说的话,陆玲估摸着早晚是要离开警局的,昨天那事一出来这不上班不就预示着这就走了吗。他想着自己之前对陆玲怎么这么混蛋呢,陆玲多好一个姑娘他说给人家拒绝了就拒绝了,后来连个安慰也没有,陆玲再大大咧咧也是个女孩子,能不伤心么,躲家里哭那得多委屈。
乔与君想着想着就把手机往外掏,他攥着手机看着漆黑的屏,解了锁没给别人打,打给了任显扬,为什么不是陆玲而是任显扬,乔与君自己也说不明白,他最近就是想着何小舟也转移到任显扬,想着陆玲也转移到任显扬,他刚才想着,陆玲已经这样了,他别再打电话烦人家,这回不来警局了以后不见面了兴许能好一些,他是觉得别跟当初对陆玲似的让任显扬心里憋屈,他没觉得自己在任显扬心里有多重要,但他却觉得任显扬的表情是不太好看,心情估计也不太好,他昨天说了过分的话有一声不吭离开了,人家之前还帮他挡了杯热茶,怎么想都是他做得不对,他得道歉。
乔与君打电话没想着任显扬能接,他想着,任显扬那小心眼、受不了一点委屈的人怎么的也得像他当初把对方拉黑一样把自己拉黑啊,没想到任显扬却接了电话,接的不快,说话语速却有些快的不自然,紧张的情绪显而易见,乔与君审犯人审的多了习惯早就养成,这是典型的犯错了想掩饰的表现,但任显扬能犯什么错,一晚上时间,他能干点啥,就是干了啥也和乔与君没太大关系,乔与君这边是想给任显扬解释解释道个歉的,他虽然没想好怎么说,但态度还是明确的,他要道歉自己的“不辞而别”和“口无遮拦”,但任显扬似乎紧张过头,语速快说话却不清楚,明显的喝多了还没醒过酒劲来。
乔与君举着电话也没不耐心,他既然是道歉的,就要端正态度,他想等任显扬嘴里嘀嘀咕咕的说完,可任显扬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几个声音就响起来了,那又嗲又骚气的动静乔与君也熟悉,和他对嫌犯心虚的声音熟悉一样,他对抓嫖娼时那些特殊工作的姐姐们的声音也熟悉,这动静不用多思考,任显扬周围都是帮什么人乔与君一秒想明白,乔与君这边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什么情绪了,手抖着把电话挂了。
任显扬那边一秒酒劲过去,人彻底清醒,刚刚他其实就挺清楚的,他身边这几个要是出声他就算是栽在这了,可要说起来他就是倒霉,本来想着身边几个女人还都睡着,不弄醒了就好,他想着自己东扯西扯把这通电话结束了也能糊弄过去,没想到他这一通电话几个女人全醒过来了,还全叫乔与君把他身边的动静给听见了,任显扬听着乔与君那边挂了电话之后的一串忙音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心虚哪里来的,就像是出轨的丈夫被老婆抓了现行,悔恨懊恼加心虚,简直一场心理大戏。可其实任显扬是挺冤枉的,他昨天晚上心情不好,乔与君的话他越想越气越想越郁闷,于是他找了个娱乐会所要了个包间,酒没少喝,其他服务一点没叫,可是娱乐会所这种地方不让你花上点钱你要是想出去可不行,于是他喝得半醉半醒的就进来四五个女人,他知道这规矩,但他哪有心思玩这个,他也不想玩,他现在除了乔与君对谁也提不起兴趣,可他喝得多,醉的手脚无力,拿起瓶子砸在地上轰人出去也是无果,后来他怎么睡着的自己都不知道。
这可好,他睡了一宿早晨让乔与君的电话给弄醒了,头晕眼花的身上衣服还真整齐,身边睡着几个女人白花花的大腿搭在他的身上,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可是一点没碰过这些货,他有严重的性洁癖,他可怕脏了,让他和这种女人玩他可不敢,可偏偏乔与君这电话打得是时候,就根故意挑的似的。
任显扬慌了,他虽然不知道乔与君为什么打电话,但他特害怕自己现在这情况被乔与君知道,即使他特别清白,但他扔觉得心虚,心虚哪来的他也纳闷,他昨天还想过呢,乔与君这妖他要是收不了,他就换一个,凭什么他非要迁就着乔与君这小没良心的,可是这就刚过去一天,任显扬自己就把自己想法忘了,还被乔与君一通无言的电话弄得充满罪恶感。
任显扬心知肚明,他真的栽了,栽在了乔与君的手里,也栽在这几个女人身上了,别管怎么说,这是关键时刻,正是要和情敌何小舟对抗的时候呢,他怎么能掉链子,他管乔与君喜欢谁呢,他喜欢乔与君就得了呗,他一想自己也是个完蛋玩意,遇着谁这么没出息过,撩开身上的大白腿,下楼结账,钱包掏钱往柜台一砸不等找钱出门开车走了。
要说任显扬能干什么去,古有负荆请罪,任显扬都想好了,他就背一搓衣板上乔与君他们家去,乔与君不听他解释不信他他就跪搓衣板算了,别管他能不能真的是这么想就这么做,就冲当时这一想法,任显扬都佩服自己,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真够痴情的,乔与君要是不跟他好,那可是损失,他上哪再找他任显扬这么好的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