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狠呀,这不打不杀的,又饿又冻吊在这里三天,能活吗?
“来呀,泼水!”谢平又来了一句。
终于,粮车到了,百姓们没挤,没乱,没抢。
规矩已经告诉他们了,十里八乡的无一不知。
“借米一石,面十斤,杂粮三石、下等粮十石。那个……”一位老丈在几个儿子的陪同下,又看向了那些肉。
坐在这里的秀才是临时征召的,这样的情况他已经见过多次了,算盘一打。
“老丈,一石米要九钱银子,您老知道,这冰天雪地的米运过来不容易。面十斤,要一钱六分银子,杂粮每石七钱银子。下等粮每石三钱银子。那些肉……”
肉都有标价。
“这上等内,羊肉每斤七分银,猪肉每斤六分银。中等肉卷,都是每斤四分银,下等肉肠,每十斤一钱四分银……”
各种东西的价都标的清楚,普通农户不认识字,还是有秀才给解释的。
“买了,要下等肉肠一百斤,上等猪肉十斤……煤饼两千块……”老丈一咬牙,这寒冬没点硬食怕撑不住。
啪啪啪,算盘一打,账算清了。
“老丈,您家这些东西,值银十两七钱银。您是付现钱呢,还是借钱,还是签作工。”
“签作工,我三个儿子都是壮劳力,老汉我还三个儿子,木匠手艺还算拿得出手。”
“好,十两银子,你们四个人,算四木匠,作工每一个月,扣一半的工钱还债,那么十两七钱银子需要作工……”秀才又开始算了。
许多人都闭住了呼吸,他们在等结果,想知道要作工多久才可以还上这些。
“两个月零十天,画押吧。”
“啊!”老丈惊呼一声,只需要作工两个月零十天,就可以换到这么多粮食。
看着那文书,老丈犹豫了,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按下去。
“老赵头,还犹豫什么,这是大善人呀。先给你吃食,还怕什么,按呀。”另一位老头高喊着,接下来,又有好几位高喊了起来。
老丈狠狠一跺脚:“我,我要改。”
“噢,如何改?”
“我要加白面一石,那二两六钱银子一只的菜罐头两只,白米再加一石。我,我,我……”老丈捂着胸口,用力的喘了几口气:“我愿意作工一年,今过年,给我家孙儿吃白面,吃白米,吃鲜菜。
老丈老泪纵横,三个儿子也是激动的手发抖。
这是天灾呀,家里十几口子人,几乎就要等死了。
有人要买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大孙女,才给十两银子。
可十两银子在这县城,最初的时候也不过是两石米,陈旧粮食也不过三石,这点粮食熬不过这个冬天。
三个儿子拉着马车,家里已经没有牛,更没有马,就这车是三个儿子拉着的。
实实在在的白米,老丈捧着手上,几步冲到城墙边上,冲着城墙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花如风赶紧现身:“老人家快快请起,这大礼使不得。受老一跪,这是折花某的寿呀,使不得,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