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十年后再议吧!”孙承宗这话没说会为敌,也没说会为友。
拖,也是一种态度。
方从哲要的就是孙承宗这一个态度,当下说道:“我家大司马要在江南搞一次大比,比文、比武、比茶、比瓷器。孙大人有兴趣吗?”
“我,要回京。”
“你回不去,以眼下的情况来看,正是阉党与东林党第一次恶斗的关键时候,他们都不想你回去。”方从哲自从离开大明京城,自己的头脑也灵活多了。
这一切,都是逼出来的。
孙承宗倒是没想到,自己连京城都没办法回了。
阉党不让回,他能够理解,自己和阉党不对付。东林呢,因为他在江南收拾了太多东林党中的恶吏,东林党视他为敌。
“我,去辞官。”
“辞官后,来辽东吧!”方从哲这位前大明首辅,忠心耿耿的大明首辅,此时却在拉笼一位大明重臣。
“我,回乡。”孙承宗没好气的顶了一句。
“回乡,在这个开创我华夏盛世之时,作一个旁观者,只为了自己那所谓的忠字这名?”方从哲又逼了孙承宗一句。
原本以为孙承宗会发火,可谁想孙承宗却一副沉思的神情。
良久,孙承宗开口了:“其实,如果刘澈愿意在京城作官,纵然是首辅之职,我也全部甘为副手。”
这话,足以代表孙承宗已经认可了刘澈的能力,刘澈的心了。
方从哲也不认同孙承宗的话,当下说道:“给你一记猛料,有一位已经把血书送到了沈阳。陕西三边总督,愿以身家性命相随!”
孙承宗脸都抽了,拳头握的很紧。
太意外了,大明西北的屏障呀。
陕西三边,是指延绥、宁夏、甘肃三边镇,所以叫三边总督。而管的,却是陕西、延绥、宁夏、甘肃四位巡抚,以及三镇总兵。
在西北,权力大到没边。
“是因为,其子?”
孙承宗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这位三边总督正是杨嗣昌的亲生父亲。杨鹤!
“不,是因为,三边军民食不果腹,朝廷不管不问,不给一两银子,连一匹布都没调运西北,甚至还要了西北的屯田的军粮三十万石,克扣了原本给西北用于北上交易的一千八百担茶叶,与五千担盐。他们造反了!”
西北边镇苦,苦到正常的官都不愿意去。
那里时常有低层军官作乱,至少在朝廷的记录上是作乱。
“杨鹤素有清名!”孙承宗多少还有些怀疑的。
方从哲摇了摇头:“我家大司马,还没有去西北呢,此时,我只说他递了血书,仅此!”
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孙承宗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京城的官员们能和辽东这些官吏一样清正,一样用心作事,那么或许吧。
可眼下,孙承宗心中有一种无力感升起,辞官的念头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