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同乡何在?姓甚名准做什么生意?既有同乡往来,为何不给妻子带个信息?讲!”
“这个……”邹清明前言不搭后语,本想搪塞宋慈,却把自己绕进了迷魂阵。
“邹清明你年纪不小便满口谎言,本官如何为你解脱……看来杀妻者是你无疑,来人!”宋慈突然提高了嗓门:“将犯人收监!”
“大人,冤枉呀!小人愿招。”
“快讲,若再搪塞,大刑伺候!”宋慈满面凛冽,目光如炬,任何罪犯难逃他的算计。
“大人容禀……小人在成都府结识一小妓唤作曲艺,多有往来,情感日笃……难舍难分,她无依无靠,十分可怜……小人的拙荆多年不孕,打算纳曲艺为妾……可是……”
“可是戚氏不容,你顿起杀念,将她杀死埋在院墙角落……被家犬刨开……”宋慈抢了话茬,如炒爆豆,剖情析理,穷追不舍。“大胆邹清明,你可知罪?”
“小人冤枉。实在冤枉啊。宋大人……”邹清明见宋慈如此推论又急又气狂呼乱喊。
“打入死牢,退堂!”宋慈拂袖而去。
刑事师爷陶工楷大惑不解。他跟随多年从未见宋大人如此草率了结案件的。连站堂的衙役也觉得宋大人今天有点不对头。每次断案三查六证,反复斟酌,十分谨慎。今日快刀斩乱麻,如此了结,究竟为什么呢?
那邹清明带了妓女归来,就算妻子不肯容纳,就杀人么?既然他受惠过妓女曲艺,十分钟爱完全可以在他乡异地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何必又千里迢迢回浙江找不痛快呢?
陶师爷横竖想不通,到私衙来访宋慈。宋大人正在看书,见陶工楷到来,笑脸相迎:“本官料定你会来的,请坐,看茶。”
陶工楷呷了两口茶水,正要开口,宋慈抢先代答道:“这案子断得含糊,草营人命,宋某吃错了药昏了头……对吧陶师爷?”
“在下不敢妄加评论。”陶工楷脸红脖子粗,钦佩宋慈未卜先知,一眼看破对方心思。
“依师爷之见该如何处置呢?”
陶工楷捻动胡须,小眼珠子叽哩轱辘乱转:“在下看来,大人在玩虚张声势的把戏,迷惑真凶以逸待劳……在下才疏学浅难以参透。”
宋慈哈哈大笑:“师爷高见,佩服,佩服!”
两个人相视而笑,坐下来喝茶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