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芯呢喃着，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在凌昊天的心碎的目光下，她软了下来。
“季小芯……”
凌昊天发出痛苦的低吼，他疯了似的抱着她呼喊。
“少爷，少爷，快，季小芯好像要生了……”
那司机年纪大了一点，看着季小芯的裙子，被涌出来的鲜血给染透了，他这才回过神来，提醒着凌昊天。
凌昊天像傻掉了一样，这才将季小芯抱上了车子。
现场乱成了一团糟，苏少佑被绑着，一直呼唤着季小芯的名字。
很快，所有的人都撤离了，苏少佑一个人被抛弃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小芯，小芯，你醒一醒，你这个笨蛋女人，你怎么能为了那个混蛋而牺牲自己……”凌昊天痛苦叫嚣着。
季小芯躺在他的怀里，热呼呼的液体浸透了她的裙子，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打湿了，很快，这些慢慢变得冰凉。
季小芯感觉到温暖一点一点在离开她。
她微弱地睁开眼睛，车灯下，凌昊天的脸时而模糊，时而清楚。
她伸出小手，抓住他的大手。
“放了他，好吗？”
凌昊天痛苦地点头，“别乱想，我都依你，行了吧？”
季小芯苍白的小脸，这才流露出一丝虚浮的笑意，“要，要，保宝宝……”
如果她不活下去了，如果只有一个生存的机会，她想把这个机会留给孩子。
凌昊天这个强硬的汉子，此时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不时抬起头，冲着前面叫嚣。
“刘洪武，你特么的怎么开车的，跟蜗牛似的慢慢吞吞……”
刘洪武立即回答，“好，我加速……”
事实上，他早已经将车速挂了全档，可是，在这样紧要的生命关头，时间显得那么漫长，明明很短的距离，却像开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凌昊天……我爱你……如果有来生……你能不能……能不能娶我……”
这他妈的算什么话，他本来就是想娶她的。
“别做梦了，季小芯，你要是敢死的话，我立马就娶别人……”
凌昊天声音吵哑地吼道，季小芯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凌昊天，你就嘴硬吧！
又一波痛苦的季小芯的感觉袭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被撕裂开来一样。
随着时间的流逝，季小芯的神智慢慢地抽离……
车子驶进了医院，立即有急救人员推着病床出来，凌昊天将季小芯放到车上，凌昊天跟着医生冲进病房，又被推了出来……
这些画面，一片一片凌乱地，在凌昊天变成了黑白的颜色，凌乱地拼凑着。
他双手插入了自己的发间，痛苦地走来走去。
一护士拿着单子走过来。
“请问先生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是！”
“请您在这里签字，如果只能保一个的话，请问你要保哪个？”
“当然是保大人，这还用着问吗！”
凌昊天想也不想，直接签字。
他只要季小芯，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少爷，你考虑一下，季小芯都病成了这样了，小少爷才刚刚出生，怎么能……”刘洪武看着觉得心疼，凌昊天这明显是失去了理由，明知道季小芯活不长了，还要选她，而刚出来的宝宝，毕竟是凌家的骨肉，还有一片美好的将来，他居然……
“滚……”凌昊天咆哮道，“老子知道选谁！”
刘洪武只好退了下来，这厉声的咆哮，让护士都吓了一大跳，接过他签好的单子，立即就逃也似的跑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在慢慢流逝。
急救室的门，始终紧紧地关闭着，有几次，凌昊天恨不得冲进来。
都被保镖给拦住了。
“少爷，要冷静啊！”刘洪武劝阻道。
“滚开，都给我滚开……”凌昊天咆哮着，用力推开了刘洪武。
季小芯仿佛沉浸在一个无边的黑暗之中，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飘浮着，突然，她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她的前面，冲着她露出可爱的笑容。
“宝宝……宝宝……”
宝宝调皮地笑着，向着远处爬动着，季小芯心急地追了过去。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刺眼的光线让她睁不开眼睛。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张胡子拉渣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在她醒来的瞬间，一双黑眸里，闪过一丝星亮的光芒。那种兴奋和激动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我的宝宝……”季小芯睁开眼睛，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凌昊天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季小芯慢慢地回忆起之前的情况，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肚皮，原本圆鼓鼓的肚皮变得平平的了，心中一惊，宝宝果然没有了。动了动，一丝钻心的疼痛，从腹部传来，伸手往下膜索着，还能摸到厚厚的纱布……
她焦急看着凌昊天，“我的宝宝，他怎么样了？”